也许他也是想捡便宜吧,容六想,毕竟过去的两年中,和花梁的交易,他所付出的代价不过是每天一日三餐的伺候他罢了,甚至知道他是医生的西环别墅里,还专门隔出两间屋子供他做临床实验。
说是防范于未然,其实这两年中,他根本没有真正用过他的医术,除了换季的感冒,感冒的有周期的,就算是不治疗,小心保暖,时间到了,自然也就好了。
所以,对于容六来说,巴雾峡底下的墓出事之后这些年里,在花梁身边的两年,应该是他过得最舒坦的。
甚至因为他待在花梁身边是为了张家,所以他从心底得到了救赎,没有心结,没有压力,就这么舒坦地过了两年。
张家再次出事,他第一反应就是来找花梁,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实是为了自己,就像花梁说的,是的,他舍不得他了,舍不得这么舒坦的日子,舍不得没有包袱的生活,他是真的,还想回来给他看门。
容六开着车,上了解家的门,一边想,一边打消自己的想法,花梁不会再跟他合作了,这就是聪明人之间的相处。
他很清楚这一点,虽然说不出原因,但是也不会再去做无谓的常识,他情愿真正去用自己千机手的身份和其他人做交易。
因为如果再回到花梁身边,早晚有一点花梁在他面前,会变成下一个张小可,困住他的人有一个就够了,他不想后半辈子都背着包袱过日子。
那天,他在解家见到了解家的当家人,龙锁在这条道上就是到通行令,不管在谁哪里,都能走绿色通道。
他见到解当家的时候,后者正在玩手机,对付一个比他多吃十多年饭的老狐狸比对付花梁要困难得多,容六并不是一个有城府的人,也没有那么能沉得住气,他自己深知这一点。
面对年轻人,他至少还能隐藏自己,而面对一个年近不惑的“生意人”,他根本做不到,何况自己面前的,还是一个当了近三十年家,比张小可接手家族的年纪更小的人。
解当家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亲手到了两杯茶,一杯给他,一杯给自己,他端起茶杯说了声“谢谢”。
对方问:“你是为花家来的?”
容六手下一顿,有些诧异,他跟在花梁身边时,从来没有出现在公共场合过,解当家怎么会知道他跟花家有关系,既然知道他跟花家有关系,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留在花家是为了张家?
解当家见他不说话,喝了一口茶接着说:“年纪大了,都喜欢养生,你不喜欢喝茶?花家那位是个出色的当家,这么多年大隐于市,与世无争,只是——”
他说着顿了顿,“你既然为花家而来,刚好我有一件事有些好奇,花家一直以来对道上人退避三舍,这几年张家在道上露面,花家那位,为什么会挑明了来帮他,甚至不惜引火自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今天这个地步?”
容六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杯中的茶水洒了出来,他赶忙将茶杯放回茶几,追问:“什么意思,花家出什么事了?”
这一回,解当家露出了诧异地神情,只一瞬间,他随即明白过来,道:“你是为张家来的。”
容六不可置否地点了一下头,原本应该不动声色地,却这么容易就暴露了自己,解当家身上的气场是张小可和花梁身上都没有的,那是岁月的积淀,那是一种道上所有人的不言而喻的东西。
因为解当家的那句“甚至不惜引火自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谈判最后没有延续下去。
他提前告辞离开了解家,解当家以为他是为花家而来,坐进车里的时候,花梁拒绝继续帮他时说的那句话,突然在他脑子里盘旋起来,“他有他要守护的张家,我也有我要保留的花家……”
他一下明白了花梁这句话真正的含义,花家遇到了跟张家一样的危机,如果危机不是来自解家,那么就是与赵家有关的王家!
当年赵元邱被花梁铲除的时候,容六知道的只是最终“功劳”被归咎到了张小可身上,花梁亲手做了这件事,不可能完全抽身出来,惹得一身s_ao是难免的。
后来的两年里,他很少离开西环别墅,就像当初在国外的四年,很少去调查张家的事一样,这一次他也没有。
所以两年中,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那天离开了解家,他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在整个北京城里转,直到开到车没油,抛锚在了大街上,他才真正整理起了自己的思绪,开始想办法调查这件事。
他花了一周时间,去调查这两年里张家和花家发生的一切事,事情的真相终于还是摆在了他面前——
那天花梁请他吃最后的晚餐,彻底结束他的“渡魂期”,根本不是因为张家不再需要花家的帮助,而是因为彼时的花梁已经分身乏术,花家没有能力再帮助张家了,所以他才放他走。
那天他重新拨通了花梁的电话,却没有在电话里说清楚事情,当电话接通的时候,他是这样说的:“是我,有件事想跟你谈谈,在西环别墅。”
花梁什么都没问,只回应了两个字:“等着。”
就算是聪明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容六想,彼时的花梁接到电话,一定是以为自己知道了花家的危机,想要回来帮他吧!
然而正如花梁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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