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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天凝于翌日清晨醒来,二人拜别了方海尘便回了府。
“堂堂许府的少爷和小姐彻夜未归,传出去成何体统?凝儿,你可还记得你是未出阁的女子?”刚一回到府上,迎接两个人的便是许夫人劈头盖脸的责骂,任凭许天恒在外如何功名盖世,回到家,在许夫人眼里他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无奈一笑,正想着如何开口解释,一旁的许天凝开口了:“娘,哥哥本来只是想带凝儿解解馋,岂料中途遇见贼人挟持了凝儿。多亏被一公子救了,这才无碍,不过耽误了一夜才回家。”
“什么?贼人?那你们受伤没有?”听到这些,许夫人不免担忧了起来,扶上许天恒的肩膀开始问这问那。
刚好是伤口的位置,疼的眼前人“嘶”的一声,倒吸了口凉气。
许夫人更慌了,“恒儿你受伤了?”
许天恒拉过母亲的手安抚道:“不碍事的,一点小伤。娘,没事的,我和凝儿都安全不就好了。何况凝儿略懂点医术,叫她帮我处理了就好。那,如果娘没什么吩咐,孩儿就先告退了,去处理伤口。”顺便偷偷给许天凝使了个眼神,扯着她离开了。
留下许夫人在原地满目担忧,“唉,真是两个不省心的孩子。”
……
半月有余。
伤势已愈。
城外桐树林里的桐花越发旺盛,有盛极转衰之势。
那袭白色的身影今天换上了一身红装,立于飞花之中,红衣配白花,不显妖媚,却显寂寥。一支玉笛在手,碎花满天,笛声婉转,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一个男子恭敬地站于其身后,一袭青衫衬托出标杆般笔挺的身材,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唇,无不透着一股冷冽之气。呼吸绵长深厚,足以说明其有深厚的内力。眼角细微的纹路,印证了他似乎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人。
忽而曲终收势,青衣男子将一件衣服披于其肩上,道,“公子,当心着凉。”
方海尘却是面对眼前的树林,淡淡开口道:“天气微凉,许将军总是躲在林子里,就不怕受寒了。”
继而一紫衫男子出现,露出一张魅惑的笑脸,笑得不可一世,“方公子这一曲笛声悠扬凄美,在城中都可被陶醉。闻声而来,多有打扰,多有打扰。”
方海尘并未回话,静静地收起手中的玉笛,转身离去,秀逸俊美的侧面在清风中勾勒,墨发随风飘起,玉润写意,如一朵暗香残留的墨兰。
看得眼前的人微微一愣,只觉得心跳好似漏了一拍。
不知为何,竟有一丝红晕悄然爬上脸颊。
轻抬脚步,追了上去。
“咳咳,那个,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哈哈哈……”
好像有只乌鸦飞过去了,叫了几声。
略显尴尬。
复行数十步,方海尘忽而转头对身后的人开口,“舍下近日酿了一些桑落酒,不知许将军可有兴趣品尝?”那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不似冷漠,却似温柔。
眼前的人是什么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放眼朝野,就连与之并列的右承王萧肃荣都要让他三分的左丞王,首先不说其是一个与自己般大的少年,其身上那种幽冷寂寥的气质也与朝众人不同。更何况,他竟没有一点官气。不过说来也奇怪,左右承王向来应该是皇室之人,也就是萧氏一族,为何这方海尘偏偏也被先帝封为了承王?
许天恒开始对眼前这个人充满了好奇。“那,恭敬不如从命了。”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无言。许天恒似要打破这沉默的僵局,开始没话找话:“三月可是快尽了罢?及近晚春了呢。”
无言。
“唉,客里不知春去尽,满山风雨落桐花啊!”
沉默。
“方公子可曾去过城中的红满楼?”红满楼,大兴城有名的妓院。只不过此妓院与一般的不同,先不说阁中女子个个貌美如花,且此地尽是达官贵人所去,单是那奇怪的规矩也令人好奇。
在红满楼,光有钱,有势是没有用的,还要相中的姑娘也相中你才可。许天恒忽然很好奇,这样一个男子若是去了红满楼,得有多少姑娘争着抢着往上扑啊。
不禁窃笑。
“许将军可是吃了春蝉?”
“何解?”
“如此聒噪。”
……
走了一会,两人便入了一座雅致庭院,院中天井周围种了一些桐花,和一些春季还未开的不知名的花,淡淡的香气弥漫空中,让人迷醉。
黄昏时分,夕阳已近。
吩咐了下人拿来了一坛桑落酒,此二人于庭院方亭小憩。美酒翻腾,一股异香扑面而来,竟有种纸醉金迷的奢华错觉。
“品酒如此,夫复何求?”许天恒伸出修长的手指,夹起了酒觞轻抿了一口。
一股辛辣甘凉之气浸润肺腑。
然而却忽然苦下脸来,轻轻一叹。
方海尘眉宇微挑,问道,“何故叹气?可是这酒不合将军胃口?”
“恰好相反,本将军品过的美酒数不胜数,却唯独方公子的这杯桑落酒令本将军折服。浓烈入口,却又甘之如饴。如若以后再品其他酒,怕是都索然无味了,这可如何是好。”又忽然灵机一动道,“方公子好心,本将军有个不情之请,日后本将军就多来叨扰公子,也可与公子对酒当歌,品品这人生几何,岂非世间一大快事?”
方海尘忽而眉梢一挑,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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