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懿松了口气:“嗯,我知道。”
王旭又啰啰嗦嗦地交代几句,让他藏好,小心被狗仔拍到,隋懿一一应下。
挂掉电话回头,宁澜已经晒到最后一件衣服,那支花被他用夹子固定在晾衣绳上,花瓣迎风飘荡,走近还能闻到甜淡的花香。
宁澜躬身拎起空盆进屋,隋懿跟在后面没话找话地问:“吃早饭了吗?”
“吃了。”
把盆放到水池底下,宁澜拧开水龙头洗手。隋懿看了一眼厨房灶台边上剩下的两个包子,渴望之情溢于言表。
宁澜洗完手回房间吃药,隋懿跟着;去客厅扫地,隋懿也跟着;去前院小菜园摘葱,隋懿继续跟,还求知欲很强地问:“这是大蒜吗?”
宁澜被他打败了,妥协地把那俩包子热了给他吃,希望他吃完赶紧走,不然别说张婆婆,他自己都不一定克制得住打电话报警的冲动。
包子放进蒸笼刚开火,外头突然传来鲁冰华撕心裂肺的嚎叫:“婆婆,婆婆你怎么了?宁宁哥你快出来,婆婆晕过去了!”
泉西街只有一家小诊所,隋懿背着张婆婆,宁澜在后面扶着跑。年轻人脚程快,不到十分钟,就把老人平放在诊所的小床上。
天气炎热,是中暑和热伤风的高发期,诊室里挤满了人。医生过来听心跳、量体温,询问患者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症状,得到宁澜否定的回答后,给拿了瓶藿香正气水,然后抽血化验。
宁澜捏开婆婆的嘴,给她灌了点药。婆婆平时吃东西很挑嘴,现下藿香正气水那么呛的味道都没能让她醒过来。
化验结果是隋懿帮忙去拿的。
“医生说,婆婆年纪大了,身体免疫力弱,建议带她去大医院全面检查身体。”隋懿见宁澜表情紧绷,抬手轻拍他的后背帮他放松,“别担心,我们现在就去。”
时隔多年,宁澜再次坐上隋懿的车。他和婆婆一起坐后排,经隋懿提醒,在路上打电话叫鲁冰华帮他关店门。
隋懿带他们来的是一家全市医疗条件领先的私立医院,宁澜起初还有些犹豫,后来想到公立医院的人满为患,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排到他们,还是咬牙把婆婆送上了担架。
病人刚推进去就安排好了各项检查,全程医护人员陪同。
隋懿把宁澜安置在等候室,给他倒了杯水,安抚他道:“这里的医疗设备先进,医护人员专业,放心,婆婆在这里会得到最好的治疗。”
宁澜点了点头,捧着杯子慢慢坐下。
中午,婆婆悠悠转醒,睁眼看见病房里的高档设施,非要出院回家,听宁澜说已经付了今天的钱,才不情不愿地躺下,嘟哝着说:“晚上咱们就走,明天坚决不住了啊。”
下午婆婆又睡了过去,隋懿给宁澜带了午餐,宁澜见他手上没拿着化验报告,紧张地问:“结果怎么样?有没有事?”
隋懿道:“你先把饭吃了,再跟婆婆一起睡个午觉,我就在那儿等着,拿到结果第一时间让你知道,好不好?”
宁澜被他的话语安抚,病房里温度适宜,他趴着睡了会儿,醒来时发现身上被盖了条毛毯,隋懿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出神。
宁澜很少见到隋懿发呆,心中的不安愈发浓厚,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打颤:“婆……婆婆怎么了?”
隋懿拉着他的手,带他到病房外面的走道上。宁澜有点不敢听接下来的话,可他是婆婆唯一的亲人了,他必须得听。
隋懿捏捏他的手心,道:“现代医学发达,你先别自己吓自己。”
宁澜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哑着嗓子问:“到底怎么了?”
隋懿也没打算隐瞒,看着他道:“肿瘤,不确定是否扩散到器官外,今明两天还要做几项检查。”
或许是做过思想准备的关系,宁澜只是心口揪痛了一下,茫然后便开始找借口质疑:“不……不可能啊,婆婆平时身体很好,连头疼脑热都很少有,怎么……怎么会……”
隋懿不想用“生老病死,世事无常”这种虚无缥缈的话来安慰他,只握紧了他的手,说:“等见了医生再说,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傍晚见了医生,初步检查确诊为卵巢癌。
“这种癌在绝经期未育妇女身上发病率较高,早期几乎没有其他症状,且易与其他病症混淆,所以很难被发现。”医生说。
“那……那还能治好吗?”宁澜急切地问。
“通过手术和放化疗,可以尽量延长患者的寿命。”
医生的话已经有所保留,言外之意就是此病无法根除,从现在开始,张婆婆的生命就进入倒计时阶段。
宁澜愣了一会儿,也觉得自己这问题着实好笑。恶性肿瘤,哪有治得好的?
晚上宁澜准备回趟家,拿些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虽然医院里什么都有,婆婆还是住得浑身难受,吹空调不习惯,加s-hi器也用不习惯,问得最多的就是“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婆婆不乖哦。”宁澜按住她闲不住的手,“我先前不愿意看医生,婆婆总拿隔壁小孩儿怕打针躲起来的事嘲笑我,现在轮到您自己了,可不能双标哦。”
婆婆成天和年轻人混在一起,也知道“双标”的意思,讷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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