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宁怕他的武功,也不敢再抱怨,抱着自己的小包袱亦步亦趋的跟着张三。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孟小宁又道:“我走不动了!”他的声音也大了一些,语气里有着一丝委屈。
张三脚下停了一停,从孟小宁的手中接过了他的包袱。
大约又走了百十来步,孟小宁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来了,他一边坐一边还lu 起来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截白白嫩嫩的手臂来:“你砍吧!你砍吧!我走不动了!”
平心而论,孟无安是长得很好看的,担得起“大魔头”这三个字,如果非要问张三为什么他心里的大魔头一定要长得很好看,那只能说他娘从小就告诉他,江湖上有许许多多的魔头,但只有长得好看的才会被人称为大魔头。
“为什么长得好看才会被人称作大魔头呢?”小小的张三抬头问他的娘亲。
他娘亲摸了摸他的脑袋,意味深长的说道:“因为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有特权的。”
这句话在张三心里扎根生长,直到他看到了孟无安,他才知道原来江湖上真的有“大魔头”。孟无安有一双桃花眼,也不像是大多教主门主那样j-i,ng瘦,他的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看上去就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脸上的表情永远带着些若有所思,总爱促狭的看着别人笑。
扯这么多的原因是为了表示……孟小宁和孟小安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弟,他们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张三曾经很近很近的看过孟无安,但是他从没有看到过、也从没有想象过,在这张脸上可以有如此生动活泼的表情——这并不是夸奖,孟小宁正在用他那张和江湖大魔头一模一样的脸,试图做出一个英勇就义和贪生怕死并存、委屈可怜和理直气壮齐飞的表情。
孟小宁坐在地上,看着张三不为所动的看着自己,突然就又怂了,他默默的把袖子拉好,遮住了自己的手臂,瘪着嘴巴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尘土,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低着头不说话了。
张三突然开口:“你多大了。”
没有人会去问孟无安的年龄,除了魔教教众,所有人看到孟无安都恨不得远远避开,因为他们怕死。
也没有人会问孟小宁的年龄,除了孟府的家仆,因为这并不重要。
综上所述,没有什么人知道孟小安和孟小宁的年纪。
孟小宁也愣怔了一下,委屈巴巴的说道:“我下个月便十八了。”
张三又回忆了一下自己和孟无安见面的时候,那是三年前了,他要收回前言,孟无安那个时候不是“一个看上去涉世未深的少年”,而是实际上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孟小宁看张三的神色有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识相的闭上了嘴巴,左右只要不继续走路,他就是站一会儿也是愿意的。
“走吧。”张三开口。
孟小宁恨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从小到大,他身体弱孟小安身体强,他没有恨过;孟小安成了魔教教主掌握着一半的江湖,他也没有恨过;人人都说孟小安是神童而他资质平庸,他也从来没有恨过,但是现在,他真的恨不得自己没有这样一个哥哥。
张三看着孟小宁神思不属一副快要死掉的模样,叹了口气安慰道:“还有一个时辰就到驿站了,之后我们便不用走了。”
一个时辰……孟小宁恨不得杀了自己,他们从三七镇出来,走到现在也才堪堪一个时辰罢了。
张三没有再理孟小宁,如张三所说,救人如救火,那几车粮食堆在路上,也不知道到没有到灾民手中。
等到了驿站的时候,张三的额头上只是起了一层薄汗,孟小宁已经是气若游丝了,到最后半个时辰,他几乎已经顾不得自己和张三之间“歹徒”与“人质”的关系,整个人都斜靠在张三的身上,恨不得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上去,若非是张三背后背着把剑,他能手脚并用的爬到张三的身上。
张三进了驿站同里面的人交谈,孟小宁便坐在驿站大门口的门槛上,从包袱里拿出了一小块干粮和一袋水一边吃一边喝,管家年纪大了,看的东西也多,交代孟小宁务必在进入沧州之前把干粮吃完,衣服也换了一身不起眼的,就怕被饿久了的流民盯上。
大概过了一盏茶,张三牵着两匹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出来了。
一匹白、一匹黑,马鬃猎猎,一看便知是好马。
孟小宁抱着包袱道:“你真有钱。”
张三干咳了一声,把白的那匹的缰绳递给了孟小宁:“这是匹母马,性子温顺一点。”
孟小宁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要我骑马?”
张三皱了皱眉头:“你不是走不动了吗?”
孟小宁张大了嘴,良久才道:“可是我不会骑马啊?”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话,张三不想载着孟小宁,孟小宁也不想与张三共乘一骑,撇开两人微妙的关系不谈,两个大男人骑一匹马委实有些奇怪。
“驾。”张三赶着车从驿站出来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分明是挟了孟小宁去威胁孟无安,如今竟是变成了孟小宁的车夫,载着他去沧州,不知道的还当孟小宁是什么官家子弟,前去微服私访的呢!
☆、张三(三)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的地点都是作者瞎掰的!不要在意地理位置和名称,架空、架空嘛!
进入沧州之前要先进滁州,滁州也是受了灾,却比沧州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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