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哭,最近却频繁的哭,只要跟她娘有关的事情总是很轻易的骗取她的眼泪,让她深感自己的无助。
金铃慢慢蹲下来,紧紧的抱住自己,把头埋进膝盖里。
她好像也没有表面上看着那样坚强。
中秋就要到了,金铃早几天就开始准备,她像是一个家族的主母,前前后后的忙活,也是前前后后的支使伏城。
金铃要包月饼,伏城和周玄逸就只能给她打下手,两人都是大老爷们儿,缩在小厨房里和面竟然也毫无怨言。周玄逸学什么都快,但伏城就苦哈哈的,拿着一块面团就像是看着河里的泥巴,闹了不少笑话。
明明三个人都在包月饼,伏城就能把自己的二皮脸和头发上蹭的都是面粉,好像去面粉缸里滚了一圈出来的猫。
周玄逸本来在给金铃做的月饼脱模,看了伏城一眼,想也没想的就用手背把伏城脸上的面粉蹭下去。
伏城一下子就愣住了,周玄逸的手背温温的,伏城甚至能够感受到周玄逸手背上细小的汗毛。毛茸茸的扫过伏城的脸颊。
伏城的心跳了一下,道:”别弄了,反正也弄不干净。“
周玄逸听完伏城这句话,拿了块打s-hi了的帕子,揪住伏城的领子就是一通乱抹。
伏城被周玄逸这一通毫无章法的抹,蹭的鼻歪眼斜,道:“你干什么?你能不能温柔点?”
周玄逸像个老母亲一样,风风火火的给伏城擦了一通,看他脸都擦红了才算完,道:“这回干净了。”
伏城有点狼狈,脸上火辣辣的,不知道是被周玄逸擦的,还是被臊的,道:“你这是哪儿来的布子?”
“哦,”周玄逸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布子,道:“金铃擦桌子的抹布。”
伏城脸都绿了,憋出一句话:“你大爷。”
金铃看着他俩,突然觉得也没觉得自己比别的小孩儿差在哪里。别人有的爹娘她没有,但是她有伏城和周玄逸。别人拥有的无忧无虑的童年她没有,但是她有伏城教的一身好功夫。金铃不比别人缺什么。
明明是小门小户,金铃过中秋的样子像是个大家族,她摆了玉兔捣药的月宫图景,摆了两盘月饼和红果,桌子上放了红糖水,刚刚好映衬着一个胖乎乎的圆月。
“快来快来。”金铃招呼着二人。
伏城和周玄逸对视了一眼,有点无奈的跟着金铃一起跪在那个可笑的供桌前。
金铃跪在伏城和周玄逸中间,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挨着她,让她觉得安全并且满足。
“月神在上。”金铃清了清嗓子,平日也不读书,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翻来覆去都是一些吉祥话,什么长命百岁恭喜发财。
后来金铃念着念着,嘴里都是恭喜发财、敛福生财、招财进宝、满堂富贵、招财进宝、财源广进……
“怎么都是钱?你是财迷吗?”伏城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
“你管得着我吗?”金铃斜看伏城一眼,继续念了半天,才念了一句:“合家平安。”
金铃的话刚一说,正好戳中了三个人的心思。
金铃没有家,但她把伏城当做自己的亲人,把周玄逸当做自己半个哥哥,把破庙当做自己的家,逢年过节忙里忙外就是想折腾出点家的意思。
伏城无父无母,前半辈子活得太c,ao蛋了,这时候突然有了家的感觉。
周玄逸的内心波动最大,如果没有恢复记忆之前,他应该会感觉到这句话很可笑,但现在他知道自己来自哪里,未来一定会远离破庙回到朝堂去,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一场提前预示着离别的种子悄悄埋进他心里,让他觉得这一刻有多难得。
伏城和周玄逸也轻轻道:“合家平安。”
今天是月亮最圆的一天,街上挂满了红灯笼,白麓城的人们聚集在自己家里和家人分享这一天,连柳荫巷都安安静静,享受着短暂的安宁。
中秋的意味着团圆,但对于伏城来说,还有别的意思。
金铃一直闹腾到了后半夜,伏城寻常时候不让她喝酒,但今天破例让她喝了点,她酒量不好,喝了一点就开始发酒疯。伏城拉了半天拉不住,也就随她闹了。
她一直在笑,好像要把嘴角咧到耳根了,她笑了一会儿,手舞足蹈起来,嘴里开始唱歌。
伏城听了半天只听懂了第一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金铃不会唱歌,她一会儿唱中原诗词,一会儿又唱着西域的小调,最后还夹杂着不知道哪里学来的突厥语。
闹了一会儿,金铃终于累了,她安静的闭上眼睛,眼泪却从眼角悄悄流下来。
这个女孩,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不是伏城背后的刀,她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孩。
伏城知道,金铃娘对于金铃的伤害将会永远继续,永远埋葬在她的心底,在每一次她以为自己痊愈的时候,又一次的把伤口扯开来。
第60章 达泽
周玄逸想这么干很久了,被宋小川打断那次,澡堂刺杀伏城的那次,更早的时候周玄逸想不起来了。
积累多日的渴望在这一刻变本加厉,像是洪水海啸一样反噬回来。
周玄逸只有一个想法——占有他。
周玄逸的嘴唇带着桂花酒的味道,辛辣中带着一点甜,他体温比伏城要略低一些,嘴唇贴过来的时候有点微微的凉。伏城的第一反应是推开他,但他手里抱着一个酒坛,而周玄逸已经看清了他的想法,一手掐在伏城的咽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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