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道:“公主您现在荣宠不尽,中眼红的人太多。明箭您不怕,这暗箭却不得不提防。”一个多月相处下来,青莲发现这位主子虽然脾气娇纵,但私下对她们这些女却很和善,遂也无先前的诚惶诚恐,说话渐渐的随意了些。
“你是说有人会在我的食物中下毒?”离忧忽地着腰咯咯地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青莲满面不解,离忧拍拍她的肩道:“姑我不给人下毒就不错了,谁若敢给我下毒那是她自找晦气。青莲你就别瞎心了,我平生最不怕的就是毒。”是否下毒,只要她嗅上一嗅,品上一口便一目了然,又懂解毒之道,自然也就不怕毒。
离忧夹起一个翡翠鱼片吃了,又道:“这鱼不错,萧夜膳食中也有么?”
自那日见过萧夜之后,任凭她如何胡闹江霆都不再允许她步入幽华殿一步,闹得急了江霆便淡淡地撂下一句话:“你若高兴把整个后的人杀光也行,只是不许再见萧夜。”离忧无奈,惟一能做的只是命人一日三餐送吃食到幽华殿,然后再由里头的侍卫转送给萧夜。
青莲道:“一日三餐都是参照公主的份例送去的,公主有翡翠鱼片,他也有。”
离忧点了点头,颇为满意。又见青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遂道:“有话就说,有屁说放,在我面前没那么多规矩。”
青莲道:“公主,他的身份特殊,您实在不该和他太过亲近。您不知道,中已经有流言散出,极不好听……”
知道青莲所指的乃是萧夜,离忧筷子“啪!”的一声摔在桌上,怒哼一声,道:“谁敢乱嚼舌?我拔了他的舌头!”
“公主……”青莲心头一颤,低头敛目不敢再说下去。
离忧看不惯她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不耐烦地道:“还有什么话你索给我说完,再吱吱唔唔的惹人烦,我就把你扔到外去。”
青莲看了看门外,见无人靠近,方才小声地道:“公主,您没回之前,有一回刘采女和张美人私下里议论了他几句,结果不知怎么的传到了陛下耳中。结果第二天刘采女和张美人就被发现死在了房内。内人都闭口不言,但谁都知道她们是为何而死。由此可见陛下对他的事还是很忌讳的。所以奴婢怕您如此照顾他,会惹怒陛下。”青莲不敢直呼萧夜的名字,只能以他来代称。她说得极为小心,不时转头看向四周。
离忧顾自大口大口地嚼着饭菜,满不在乎地道:“他若生气倒好了,最好能一剑杀了我。”她口中的他则然是指江霆,称呼自己的父亲为“他”青莲一直颇为奇怪,心知其中必有隐情,但青莲颇为识趣,知道不该问,所以也从来不问。
正在此时一个小女上前来,福了福身道:“启禀公主,刘公公在殿外侯见。”
离忧挥了挥手,头也不转地道:“叫他滚,没看见我在吃饭么?”
“这……”小女的神色颇为尴尬,转目望向青莲。青莲道:“公主,刘公公是陛下的御用太监,此番前来必定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还是叫他进来吧。”
那小女也忙道:“奴婢看到刘公公身后的人挑了个大箱子来,看样子应该是陛下有赏赐到。”
自古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太监看似职小身卑,然而自古以来毁在太监馋言中的人从天皇贵胄到高官大吏,数不胜数。况且这御用太监,又是奉旨而来,搁谁见了都是礼遇有佳,好生招呼。偏生她们这位公主却冷着个脸要赶人家走。
离忧一边优哉游哉地吃着饭一边道:“那就叫他等着吧,等我吃完了再见他。”
半个时辰过后,用完了饭又簌完了口,离忧庸懒地靠在美人塌上,半眯着眼睛瞟了一眼面前的太监,道:“有什么事快说,就完了就滚。”
这刘公公正是当日离忧闯殿时莫名其妙地挨了她一个大巴掌的太监。虽然在外头等了半天令他有些不悦,但面对位风头正盛,又极为娇纵的公主也只能是将所有的不悦尽皆掩饰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笑容:“今日各国来使入朝觐见,进供了好些稀罕物。陛下特意挑了件命奴才送来供公主赏玩。”说着挥了挥手,两个小太挑着个红木箱子入内。箱盖打开,里头装着的却是个通体碧绿的翡翠牡丹,足有三尺多高,雕功极为细,连花叶上的纹理都清晰可见。明媚的阳光透室而入,正好照在那朵翡翠牡丹上,泛着晶莹的光泽。青莲等女见到此物都在心中啧啧称叹,上好的翡翠难求更何况还是如此大块的更是价值连城,再加上如此致的手功,更是世间难求,只怕是有钱也买不到。
“外国的供物中此物最为稀罕,陛下一转手就将它送给公主,可见公主在陛下心中的份量着实不轻。”见风使舵,攀附高枝向来是太监们的惯用手段,刘公自然也是深谙其理,少不得又也是奉承一番。
离忧抬眼看了一眼,觉得那东西美则美已却终归只是个摆设,于她无甚用处。
刘公公见如此宝物这位公主却是只是淡淡地瞅了一眼,心头不禁纳罕:即便对宝物不屑一顾,对陛下的恩宠也该是欢喜才是呀。替陛下送赏赐向来是件好差事,得赏的人高兴,给他们这些太监的打赏也是极其丰厚的。可是眼下这番情景,他的打赏算是泡汤了。
“你还愣着做什么,东西送完了该干麻干麻去,别忤在我面前叫人心烦。”傲慢的声音冷冷地甩来。
刘公公吞了口吐沫,脸上皮笑不笑地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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