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不作美,问了船员,才知道所有酒在昨日都已售完。
大约这次的经历对太多客人来说太难忘,劫后余生的人,总要做点什么,证明自己还活着。所以酒,是一样很好的道具。这也导致飞船上储备充足的酒很快耗尽。
陈咬之想起什么,从房间拉来行李箱。他还没有储物类用品,只能用最老旧和顺手的物件。
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瓶瓶红酒,都包裹着防撞垫。
杜康眉头微挑,有些诧异。他不觉陈咬之是那种肆意潇洒,出行不带行李,却带着一箱酒的人。
杜康还真是误会了。
若有其他行李可带,陈咬之定然是会带上的。偏偏原主的审美和他大相径庭,所有日用品衣物,他能送则送,不能送则留在屋内,让房东处理。整个屋子,他也就不得已带走两三件换洗衣物,其他东西,他等到了蓝明星再去添置。
家里最值当的,就是那几瓶使用了成语的红酒了。剩下一些还未使用的红酒,陈咬之也带着,准备在行程中闲暇时,研究下红酒与成语的关系。偏偏行程一波三折,最终他也没时间用这些红酒。
已经用过成语的红酒,陈咬之在右上方加了个标记,堆在一起。
从剩下的红酒里取出两瓶,陈咬之找了个容器醒酒。
陈咬之和杜康对饮,留蓝邮一人护着装育种的金属箱子。
酒过三巡,蓝邮也忍不住心动了。怯怯的拿了一个杯子,自斟自酌了一杯。
喝酒这事,一旦开了口,自然就很难停下。三杯两盏淡酒,不熟的人也会变成推心置腹的兄弟。
杜康屁股挪了挪,挨近陈咬之,轻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有三分醉意,理智还算在线的陈咬之:“没兴趣知道。”
杜康盯着陈咬之微粉的脸颊:“我偏要告诉你,其实,我是个死人。”
陈咬之轻笑一声,拿着酒杯晃了晃,凑过去:“巧了,其实我也是。”
两个人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蓝邮的酒量比陈咬之还差,双颊浮现两酡红,双眼的红血丝犹如树叶的纹理。
见两瓶酒见底,蓝邮很上道的去拿酒。
行李箱里依然满满当当,蓝邮拿了两瓶,不小心将箱中的一支酒翻出箱外。
蓝邮急忙拆开防护层,确认了一下没有漏,就随手放在一边的柜子上。
第39章 近乡情怯
飞船即将着陆。
船长已在进入信号可连接区后, 联系了当地警务人员,押送四名来历不明的不法分子。
杜康看着恢复冷淡神情的陈咬之:“飞船着陆的时候, 连接线上的公共交通都关闭了。”
陈咬之:“那又怎样?”
杜康:“连接台上有小飞车租用。”
陈咬之:“这不挺好?”
杜康声音含笑:“你会开?”
陈咬之:……
杜康:“叫一声亲爱的, 我带你。”
陈咬之:“你出生的时候, 是不是把脸皮漏在胎盘里了?”
杜康:“哪里,我现在脸上两张脸皮呢~”
华丽的颤音, 让陈咬之甘拜下风。“是在下输了,你不是没皮没脸, 是厚如城墙。”
杜康依然笑意盈盈:“是厚了点,你可以多摸摸,摸多了就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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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证号很快降落到蓝明星的民用飞船平台。
联邦维和军和警察早已在平台上,等着移送四名不法分子。
原本相关参与人还要接受调查询问, 杜康找了个托词, 请老船长帮忙把他从事情中抹去,只当是船员共同制服了歹徒。
抓住反联邦势力,政府都会颁发高额奖金, 还会给予很多倾斜政策,这种大礼包,老船长哪有不接的道理。
况且老船长也不是初入社会, 看出杜康这人来历非凡,却搭乘他们的民用飞船, 这背后定有复杂的故事。
至于之后,如果歹徒受审说出杜康,他就说杜康是聘请的赏金猎人, 到时候天高皇帝远,调查组也没法把手伸得如此长。
飞船上不少人是回归故里,或者探亲访友,所以一出平台,外围早已围满接送的人。
亲人团聚,讲述着飞船上九死一生的经历,互相抱头痛哭,一时间哭声绵延。
陈咬之面无表情,回忆却飘了很远。
他想起上幼儿园那天,或许很多人根本回忆不起来的片段。幼儿园的铁栏杆上趴着一堆哭成汪洋的孩子,栏杆外是同样煎熬的父母。他是孩子群中唯一没哭的,老师夸赞他,小大人。
回忆又跳到上大学那天,一个个宿舍挤满了父母,手上提着大包小包,嘴里叨叨念念没完。新生们脸上或者不耐烦,或者不舍要长时间和父母分离。他是一个人,手脚麻利的收拾好柜子床铺,其他舍友父母夸他,真是个独立又伶俐的孩子,我家娃能有你一分,我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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