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渊的手很冷,手指僵硬,但是这都比不了一个人的无能为力。
“一定要这样吗?我难道就不是个人吗?”余明渊轻声说道,他似是没有期待蒋羡祺的回答,紧接着又喃喃道:“可是我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了啊,我已经明白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为什么……”
“明渊。”蒋羡祺站起身,绕过桌子上,坐在他的边上。
余明渊测过身,抬起头望着他,说:“我其实有点高兴的,你肯来看看我,没有完全忘记我。”
“宝贝。”蒋羡祺伸手搂住他的肩膀,紧紧按着他的背。
余明渊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盯着虚空的一点,不知道在看什么,他道:“我回去做什么呢?跟在你身边,被你的儿子怨恨,被你的太太掌掴,时而再有两三个新宠到我面前争宠,我的姐姐抬不起头做人——我听人说过,如果你叫别人养活,那就不能要求别人尊重你。”
余明渊坐起身,他盯着蒋羡祺的眼睛说:“可是我现在不靠你养活,我自力更生,为什么你还是不尊重我。”
“我还不够尊重你吗?”蒋羡祺抚摸他的眼睛轮廓,另一只手拾起余明渊的手,放到嘴边轻吻。
余明渊的眼里满是失望,“你的尊重是什么?像这样吗?我不要。”
他推开蒋羡祺的手,站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整间咖啡厅都安静了。窗外的天空黑沉沉的,乌云低低的压在摩天大夏的上方,对着大地一副蠢蠢欲动、不怀好意的模样。
“要下雪了。”余明渊道。
蒋羡祺跟着他一起抬头看向窗外,夜晚的都市被霓虹灯串起,行色匆匆的人影像散落的星,将沉寂的夜色点缀的繁忙起来。
“我离开你的时候还是夏天,那时候我站在大街上,感觉到天都灰的。因为不知道往哪里去,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你看,这么大的城市,那么多辆车,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停下来,等你,我突然就不怪你了。”
只是,我也不想再喜欢你了。
“我要回去了,麻烦你送我一程吧,现在不好打车。”余明渊说。
蒋羡祺点头,两人一道出去。刚刚走出门,白色的雪花从天空坠落,轻盈地飘在人头发上、肩膀上,余明渊伸出手,接过几片雪花放到手心。
小小的冰凉触感,叫人心情愉悦。
坐上车,蒋羡祺一直没说话,但是神色也没有特别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不说话?”余明渊问。
“说什么?”他说。
“我以为你会生气。”
“生气?我没有那么多气生。”
对不在意的人,确实是很难生气的。
“哦。”余明渊回道。
“你比以前坦率许多,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不管不顾就讲出口。”蒋羡祺突然道。
余明渊笑,“我现在有更实际的东西想要,样样都在伸手找我要钱,早上睁开眼,想多睡两分钟,都觉得负罪,哪有那么多心思照顾旁人的想法?前几年,姐姐把所有存款拿出来供我读书,现在她结了婚,还要和姐夫一起赡养我妈,两个人都上三十岁的人了,连孩子都不敢养。姐姐的婆母公爹不免有些怨言,我再不自立,给姐姐充充门庭,以后说不定还要吃更多的苦。姐夫是个好人,我不希望他们以后因为除感情以外的事分开。”
“我可以帮你。”蒋羡祺承诺。
蒋羡祺的承诺,呵,不知道多少人拼搏奋斗,就等他这一句话。
“帮到什么时候呢?”
“你不需要的时候。”
“以什么名义呢?”
“有些人求我,我也不一定会多看一眼。”
“是,但是可惜,我不是这样的人。”
无欲则刚,自古就有的道理。
蒋羡祺扭头看他,乌黑的眼眸紧盯着他,像一只鹰隼,目光犀利而充满穿透力。
“你现在说话,是不是有个标准,叫‘一定要让蒋羡祺不舒服’,如果没到这个标准,就算失败。”
有这样明显吗?余明渊反思,“也不一定。”
“我看你完成的很好。”蒋羡祺道,“我时常被你说的哑口无言。”
“好不好,我说了算。”余明渊跳下车,他关上车门,对着窗口道:“谢谢你送我回家。”
最后一面,余明渊看着电梯跳动的数字想,是蒋羡祺主动找来的。这一次,不是他倒贴上去的。
余明渊回到家,打开公司发的笔记本,会议已经开始了,他一接上线,予禾就给他来消息。
“等你十五分钟,都没等到人。”
十五分钟,哎,余明渊打开笔记,开始记讨论的项目内容,便抽空回道:
“终身大事,我不得不耽误。”
“豁,那成功了没?”
余明渊思考蒋羡祺的态度,摇头:
“不知道。对方太难搞了。”
予禾批评道:“没有百分百把握还敢迟到,小心工作没了,爱情也失意,爱情与面包都弃你而去。”
“陈小姐,能不能给我好一点的预测。”
“不能,你不知道你迟到的这段时间,所有压力都是我替你的顶的。喏,美国那个高层叫james的,他下个月要来换掉hal,他是个基佬,你好好出卖你的美色,拿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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