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救他,我可以用玄夜功帮助他修复经脉,无法恢复武功,但可以留住x_i,ng命。”穿心鬼面很少跟他说这么长的句子,天成有些吃惊,觉得他的声音,很是陌生。
正迟疑间,他忽然听到那原本平静的声音骤然转为狠厉,穿心鬼面继续说:“我救他,是有条件的。我的条件便是,从此以后,你要永生永世跟随在我身边,听从我的命令。你永远都不能再见他一面,否则,我便立刻要他身首异处!”
天成一惊,他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中满是苦涩,但他没有犹豫,立刻重重点头,说:“教主,我答应你!”
“天成,你可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穿心鬼面一字一顿,凶狠的说。
“教主!”天成只觉一颗心如同碎裂,再也见不到他,再也见不到他了吗?他咬咬牙,忽然跪倒在穿心鬼面面前,坚决的说:“教主,请你允许我,见他最后一面!”
穿心鬼面转过头,似乎是隔着面具,审视着他,天成从没有求过他什么,他的命令再残酷,他也只会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立刻执行。从前他下令,要本就伤势颇重,站都站不稳的天成到刑堂去领四十刑杖,天成也是一句话都不说,毫不犹豫的,跌跌撞撞的走向刑堂的方向,尽管他知道,受刑之后,他便会伤上加伤,再也爬不起来了,甚至他都不确定,他是否能活着熬过这惨烈的刑罚,但他,从不求饶。在穿心鬼面面前,他就仿佛没有感情一般,从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可是,这一次,天成开口了。
面具之下的脸上,充满了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为了他,天成这样子,都是为了他!
程山水。穿心鬼面想着这个名字,暗自咬牙,平息不了自己的情绪,一时没有开口回答天成。
半晌,当天成以为他要把他直接拖出去打的时候,他却忽然轻描淡写的说:“可以,一颗拆骨。”
拆骨,是□□,会让人全身骨骼剧痛,仿佛将好端端的骨头,活生生从血r_ou_里拆出来一般。这痛苦,天成承受过不止一次。用在他身上的剧毒大多是用于惩罚,并不要命,时辰到了自动解除,但这数个时辰的剧痛,却让他至今刻骨铭心。
最初也曾翻滚挣扎,甚至用头撞墙,不知经过了怎样痛苦的过程,他才能够安静的承受。
安静,依然是痛,这痛苦,并没有丝毫减弱,只是如今,好像没有那般恐惧了。
天成俯身,将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仍是坚定的说:“天成,谢过教主!”
战争还在继续,但程山水却再不想参与了,他也不想回到饮剑阁,怕睹物思人,回想起过去的日子。
他知道,天成应该是在魔教,穿心鬼面虽然表面上对他不好,但从种种迹象看来,天成对他,是很重要的人,他不会要他的命,而且,青落也是魔教中人,他应该也会保护他。
天成,我已经无法,为你做更多的事情了。想到这里,他深感无力,和苦涩。
清石一战,青落并未露面,他好像是负责幕后的工作,程山水很想告诉他,要他好好照顾天成,却再没有机会了。
最后,陪在他身边的,除了徐子归,出乎意料的,还有柳元章。他们找了个没有战事的小小城镇,落下脚来。
夕阳西下,程山水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逐渐y-in郁的天色。
本想要平静的度过最后的时光,却只觉心海之中浪潮迭起,永无宁日。
“山水,吃点东西吧。”徐子归如同小时候一样,端着一碗粥,走进屋子。
程山水转头,望着他,苦涩的笑,终究,是笑着,点了点头。
徐子归没有变,还和小时候一样,安静、老实,带一点木讷,却是善良而温和。其实他的x_i,ng子,真的不适合跟着他执掌刑堂,但是这么多年,他从未说过一个不字。
“放下,我自己吃。”他做出平静的样子,说,“子归,你先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徐子归显然不太愿意走,但此时,他也不愿逆着他的意思,于是他点点头,将那碗粥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去。
程山水望着他的背影,唇边的笑意渐渐散去,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一角,将自己藏在夕阳找不到的角落里,再忍耐不住心中寂寥与不舍,两行清泪流过脸颊。
夜深了,没有月亮的夜晚,寂静无声,只听到飒飒风声,吹过枯干的枝干,那呜咽一般的声音。
这个小镇地处边陲,很小,最热闹的正午,街上都没有多少人气,更别说是夜深人静之时了。程山水其实不喜欢独处,他喜欢热闹,所以他才曾经多次混迹烟雨楼,他就是喜欢荣华大街那样夜夜笙歌的地方。看着别人热闹,他即使融不进去,也会从心里感到一丝安慰,可是,这里,却是如此寂静。
依然蜷缩在被子里,无法入睡,无法控制的,想起前些日子,搂着天成的腰睡觉的夜晚。
那样美好的时光,可惜,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忽然,他听到咯吱的声音。内力没有了,但多少还有点习武之人的警觉x_i,ng,他立刻坐起来,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只手悄悄握住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
那声音是从窗子传来的,只见一个身影轻盈的跃过窗子,落到地上,点燃桌上的蜡烛。
光线很是昏暗,看不清什么,但程山水却立刻放下了匕首,没等烛光照亮来人的脸,他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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