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有一瞬间愣住了,崔荷拉开他的手,转身将他抱在怀里,柔声安慰,“你说的那些我早就知道了,我都不介意,你要记着她也没关系,只有你人在我身边就够了。”
说没关系那是假的,她的男人心里怎么能放着别的女人,即便是亡妻也不可以,既然现在自己能在他心里占得一席之地,天长日久,她总有得到全部的时候,她不信她斗不过一个亡魂。
“好好在家待着。”崔荷抚去了他脸上的眼泪,看着他,嘴里开始打混,“等为妻回来疼你。”
她以为以傅宁的性子,肯定羞得转身躲进屋里,可他不为所动,甚至还双臂一抱,退了一步,郑重的对她揖了一个礼。
即便早已离开了崔宅多时,崔荷的心里依旧绷着一根弦,看傅宁的态度,似乎是同意了,他主动开口坦白,想来心结以解,也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可他最后的一揖,太过郑重,像还隔着一层什么她未曾预料的事,琢磨不透。
崔荷走了以后,傅宁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今天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坦诚自己的心意,没想过要什么承诺,即便她不信也没什么关系,他只是在完成自己的愿望。最后的一揖,只是在表达他的感谢,谢她这些日日月月对他们父子两的照顾,同时也是托付之意,他看得出来,崔荷对肖瑾是天生的好,倒不全是因着他的元素,只希望在自己去了之后,她能对肖瑾好些。
瑾儿,爹不等你回来了,爹累了,撑不下去了。
意画没一会儿就进来了,轻轻将人扶起来,送到里间。将意画谴退,黑红的衣袍被换下,整齐地叠放在梳妆镜前,墨玉也取了下来,仔细地放在嫁衣边上。
他选了一件最素净的衣袍出门,意画一直守在门边,见状自然跟上。
傅宁也没去哪儿,就在肖瑾曾待过的屋子转了转,摆弄了一下小孩子的玩具。后来又转到那处只有零星几片荷叶的荷塘,迟迟舍不得走。
意画见傅宁面露倦容,便直接在不运处的停子里置了一张软榻,傅宁靠在上面,有轻风席卷。厅子里四处围着轻纱,透过飘扬的轻纱依旧能看见不远处的寒水假山。
“此处甚好。”
另有人送了一张薄毯,意画接过,将它盖在傅宁身上:“公子若是喜欢,可以天天来的。”
公子喜欢这处地方,意画暗暗记下,想着以后叫人过来打点一番,放点盆栽木松,添些绿意也好。虽然这些要动工的事,他还没有权利,但只需要向管家告知,她也自会上心。
“你退下吧,我睡会儿,不要让人过来打搅。”
“是。”
“谢谢。”其实看一眼意画的眼睛,傅宁就知道这孩子又上心了。其实这些天的点点滴滴,他都感受得到,他天天跟着他,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态度近乎虔诚,说实话,他没法不感动。
还未退出去的意画,闻言抬起了头。
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意画,被傅宁挥手打断,并且闭上了眼。
在意画等人完全退出去之后,禁闭的双眸又幽幽睁开,伸手从怀里拿出了根玉簪,竹节样式的,尾端刻着一个熟悉的肖字。
肖菡,你会怪我么?
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又无法控制的爱上了另一个女人。
身子……也曾今……给过她……
我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菡,我活得好累……
再一次感受着鲜血从身体里流出,簪子也渐渐握不住,从手心滑落,滚在地上。失去意识前,他看到了斜阳下柳枝头惊飞的小翠鸟,转头好像看到了向他奔来的崔荷,又好像是肖菡,她们的身影神奇地重叠成一个人,他分不清了。
第二天清晨,铜金炉里青烟袅袅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清香盈了满屋。这香是家里的大夫制的,说是能养神,镇疼,对孕夫也有益处。
在桌子旁醒来,接过意画递来的湿巾将脸擦了擦,醒了醒神。走到床边,拦下了仆人,将他们手里的湿布接过,坐在床榻边,轻轻擦拭着那人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面颊。
温热的湿巾擦拭到耳垂时,那人似乎感到难耐,皱了皱眉秀眉,确依旧不曾醒来。
崔荷叹了口气,直到现在她仍然心有余悸,昨天强烈的不安感让她将手头的工作全扔给了崔枝,自己驾马横冲直撞直奔崔宅,她想回去看看傅宁,只要在看那男人一眼就好,不然她老是分心。
没想到这一眼让她再也无法走开。
大夫说,那手腕上是旧伤加新伤,身子也曾虚耗过一次,如今又来一次,恐怕以后长时间离不得汤药补身。
大夫还说,孕夫心有郁结,有伤胎气,忘她能时常调解。
崔荷望着床榻上兀自昏睡的人,心情无法言喻。
傅宁,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所以郁结与心?你不是口口声声的说你心里有我吗?为什么骗得我转身之后要以这种方式离开?你就这么讨厌我,不愿为我生下这个孩子?
好!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崔荷望着眼前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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