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过分关注过谁,算起来关系比萍水相逢要亲近一点,又比熟人差一点。
恰恰是这种和她半熟不熟的关系的人在她再次无家可归的时候告诉她:“我不介意多收留一个会订炸鸡外卖的房客。”
江袅坐在副驾驶上嬉笑一句“房东好”后仰脸往车顶看,眼睛拼命地眨。
回去的路上,双双沉默无言,月光静寂如银辉,出门时候扎好的头发软软地披散在裂了伤口的肩头,有了遮挡不至于让那窄肩太单薄。
直到两脚落地,江袅才抬头看向张江瑜,声音略哑:“一个十四岁,一个十八岁,相隔四年,落个相同的境遇。”趁着他还没开口,她笑问:“房东,以后的房租怎么交?”
张江瑜还在想着怎么不让小姑娘太难过就听到了那句问房租的话,已经斟酌过的安慰话悉数收了回去。抬手蹭了蹭高挺的鼻梁,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我也没收过房租,具体你看着办交。”
两人一左一右走着,经过路灯影子又被拉长。江袅的神色突然有那么几分不自然。她的表情转变得太快,张江瑜顺着她盯了很久的方向望过去。
手边的灯柱上贴了一张小广告。在看清上面内容的那一刻,他的笑容也凝住了。
——青春荒唐不负你,全套包夜八百起。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随机掉落小红包~
☆、04
好死不死,下面还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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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江瑜的脸有一点黑,三秒后,小广告被撕了下来,他神情自若:“走。”
江袅扬了扬嘴角。
回到家,保险柜里的备份钥匙被主人交到了女孩子手上。
江袅看着钥匙,无声中眼波轻晃,久久未动。
“发呆了?”张江瑜觉得意外,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在想什么?”
“张叔叔这么放心我,不怕我搬空你家人间蒸发吗?”说着,江袅随手抛起手心那把钥匙。
男人只觉得太阳穴的位置一跳,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盯她一会儿:“你很缺钱?”
江袅摇摇头,在对方眼神恢复正常的时候做出十分简单粗俗的回复:“但我就喜欢钱。”
张江瑜:“……”
很快,小姑娘被请回了房间。
行李箱一横,江袅先把换洗的衣服拿出来,再蹲下时瞥见夹层里放着的三个烫金压岁包。
这还是过年回校,室友四个人互发的红包,数额不大,纯属图吉利。她一直放在箱子里,寓意出入平安。
她要拿的是一个精心包裹的长方东西。
“还好一起带出来了。”她掀开旧款式的丝巾,相框里的照片露了出来。
在她十二岁那年拍的全家福。那天是她去领舞蹈大赛一等奖的日子,照片里的她一件公主蓬蓬裙,双手捧着金奖杯,左边抱她的人是父亲江敬岸,右边站着的是母亲芮惠心,笑容格外得甜。
六年后的今天,照片里的小女孩抱着相片跪坐在行李箱前。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被呼叫人有一个“最最亲爱的妈咪”的备注。再往下拨的是“英俊帅气的爸比”的号码,往复一遍。
这么多年了,她没舍得改。出事后的四年,江袅拨出去无数次,没有感情的机械女音无数次告诉她那是两个已经停机的号码。
可还是想要这种心里慰藉。
江袅又重拨了一遍,这一次她断断续续的声音和重复播报的机械女音同事响起。
“爸,妈……我这四年我又拿了好多个第一。”
“这是张医生家,嗯…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是我的新房东。因为…我在阿姨家,过得一点都不开心。”
“不过你们别担心,张医生只是临时房东,我会尽快在学校那边买套房子住下来,可能…以后除了看望你们就不会回来了。”
……
“爸,妈,有时候女儿会想,女儿当初就该任性一次,让你们不要去,不要出什么差,歇一阵子多陪陪我…那样…那样的话,你们就不会留下我一个人了。”
“我好想你们,让时间倒流一次好不好?或者…我分二十年寿命给你们好不好?就十年,多陪我十年也好。”
等江袅哽咽到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手机已经自动熄了屏幕。
张江瑜在房间门口站了很久,没有戴眼镜的他五官清晰分明,长相看起来又精致几分,多了一种不羁感。
听到女孩子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退回自己的房间,在暗处注视着那道飞快地跑进洗漱间的身影。
响起的水流声掩住了她的泣不成声。
男人踌躇了片刻,最终回房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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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磨砂门内水汽氤氲,温热的水珠滚滚落下,湿.透了头发紧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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