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秋来更加尽心地照顾他,宋旸本就对秋来颇有好感,在最悲伤无助的时候,又得了秋来悉心陪伴,对他越发依赖了。
果然一见到秋来,宋旸便眼睛一亮,抓着床沿坐了起来。
“小爹爹你回来啦?”
秋来急忙走过去帮他拉了拉被角:“刚好一点儿,要注意别再着凉了!可别像我一样,也不知什么时候伤了身子,现在每日被逼着喝药!”
宋旸才喝了几日药就喝怕了,闻言急忙紧了紧被子:“小爹爹每日都要喝药啊?苦不苦?”
秋来撇着嘴:“苦死了……”
宋旸顺藤摸瓜:“我的药也苦死了,小爹爹帮我求求太医,别叫我喝了吧?我都感觉好多了!”
秋来笑道:“那我可做不了主,不如你问问王爷?”
宋旸登时蔫儿了。
“好了,反正我每日也要喝药,跟你同病相怜,”秋来鼓励道,“大不了我每次喝药,都把药碗端过来,咱们俩一起喝。”
宋旸只得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宋晔从族学回来,过来探望弟弟了。
宋晔本是个冷x_i,ng之人,因为听说秋来在冯姨娘面前维护了他,对他也越发信任和亲昵,秋来为此十分开心。对宋昀,他像是个长辈,但对宋晔和宋旸,他觉得自己就像他们的哥哥,能有这样亲近的两个弟弟围绕身边,这让他感到很幸福。
三个人说了会儿闲话,宋晔抓住机会问了秋来几个典籍的问题,气氛十分融洽。后来宋隐也来了——为了迁就宋旸,宋隐决定把冬至宴席摆在外院儿,特意叫了所有子女都来——兄弟俩一见父亲,就又立刻严肃起来。
秋来不禁想到,这多么像是普通人家,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相处模式——宋隐是父,而自己则是那个令人亲近的“母”。这个认知并没有让他感到烦恼,毕竟,没有人让他感到任何看轻之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要跟着王爷随军离京了。到时候,他一定会想念这些孩子们吧?第一次对家人关系产生眷恋的秋来不禁想到。
腊月初一,幼帝携太后于德寿门前举行百官大朝。
武官中的安阳府都督出列,上禀了与梁国接壤之边境的受扰近况,奏请正式举兵反击。
“边境受扰,不能用的办法解决吗?”宋隐主动开了口,“大陈难得消停几年,一打仗,又要劳民伤财了。”
“是是……不如派使臣去求和吧!”帘子后面的宋华也说,打仗在她一个妇道人家来看,自然是一件极可怕的事。
安阳府都督自然不肯就此罢休,义愤填膺地列举了一堆非打不可的理由,连“士可杀不可辱”都用上了。
他这一番慷慨激昂立刻在武官队伍中引起了强烈的共鸣,很多武官站出来附议。
宋隐眯着眼睛看过去,有很多熟悉的面孔——他压住心下的情绪,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
这时,始终一言不发的唐玉礼平静地开了口:
“从诸位大人的所述局势来看,这一次似乎真的不能再忍了。”
宋隐立刻对他做出了惊讶的表情。
果然不出所料,他是希望打仗的,这是兵部对军队实现控制的最佳途径。
几位武官一听太傅大人的话,更是炸开了锅。
唐玉礼温和地打断了他们,又问:“那诸位大人以为,何人适合领军而出呢?”
这确实是首要问题,毕竟在宋老将军解甲归田之后,大陈国已经十几年未派过兵了。
这时,一个人从文官队伍里走出——宋隐装作努力看清的样子,这是每逢大朝都要与他呛上几句的,刚正不阿、直言犯谏的吏部尚书董孝忠。
“太傅大人,臣以为,唯摄政王能当此重任!”
宋隐毫不掩饰地睁大了眼睛:“你胡说什么?!”
唐玉礼朝他安抚地摆了摆手,淡然开口:“董尚书但说无妨。”
“摄政王早年跟着宋将军驻守边疆,美名远扬,据说是军事奇才;这些年英雄无用武之地,民间甚至传出了摄政王沉迷声色、江郎才尽的谣言,这次战事,是为摄政王正名的大好时机!”董尚书义正言辞地说。
“胡说八道!”宋隐急了,“本王还需要通过这种事来正名?!”
尚书令大人也站了出来:
“此次战事,若摄政王能带兵凯旋,确是为朝廷巩固民心的大好机会!皇帝尚未亲政,摄政王无功参政,民间多有诟病,现下这个机会不容错过,还望皇上、摄政王、太傅大人三思!”
宋隐吹胡子瞪眼,一副气得说不出来话的样子,转向一旁的唐玉礼。
后者缓缓开口道:“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宋隐猛地站起身,怒气冲冲地对皇帝说:
“陛下,依臣来看,今日的早朝就到这里吧!出兵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姬商又下意识看了看太傅,见太傅大人没有异议,便说:
“此事从长计议,先行退朝。”
到了太后宫里,宋隐一脸怨气地对唐玉礼说:
“舅父!您明知道那董尚书和尚书令老头子素来与我不睦,就等着看我闹笑话呢!怎么能应下出兵之事呢?!更何况,还要让我带兵!我有几斤几两重,您还不知道吗?”
宋华也帮腔道:“是啊!哥哥如何会带兵?不过少时随祖父在军中,被将士们奉承着,得了些虚名罢了!这带了兵,闹笑话事小,真要是兵败可如何是好?”
“哼!我看他们是想看着我战死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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