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屑同样以眼神回敬——偷偷摸摸见面才会惹人怀疑,我正大光明前来拜访有何问题?
“哼……国相大人请吧。”一声只有他能听到的轻哼,和一双只有他能看见的冷眼。
以前在红冕时对他态度就不好,来森狱后更差了……千玉屑心中感慨一句,随她入内。
红药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卸妆,舞台妆这种东西远比日常妆厚重得多,真还不如面具戴着舒服,她一边动手一边说道:“有话快说,我的耐心有限。”
被晾在身后的千玉屑倒是从容:“吾应该警告过你,不要接近阎王。”
“我也说过,我最讨厌别人对我说教。”
这就是你任性妄为的理由?千玉屑没有火上浇油,他转而说道:“关于阎王你知道多少。”
红药自然明白他指的是哪方面:“不多。当初赤命失踪后我一直怀疑他是被哪个仇家给套了麻袋,直到其他五王的情况才让我起了怀疑,钜王燹王这种死宅深居简出也就罢了,连身为商贾的亨王都音讯全无,我去调查蓝王的下落也是毫无收获,而唯一有讯息的阎王却突然封锁了森狱……不过直到你的行动才让我确定是阎王做了什么手脚。”
“只有这些?”
“只有这些。”
“那你还敢接近阎王?你认为他是会听信耳旁风的那种人吗。”
红药扔下手帕,转头看向她,此时她的妆已经卸得差不多了,没了那艳丽的花纹映衬她的脸色是有些病态的苍白,这是幼时便落下的病根,始终难以痊愈。
“也许吾从未想从他口中得到什么。”她站起身来走近几步,让他看清自己的脸却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国相大人,我美吗?”
千玉屑有点莫名,老实说她的外表确实无可挑剔,在她还戴着那半张面具之时便有不少人为她神秘妖娆的气质所吸引,尽管少有人知晓这风情之后的悲哀往事……虽然他们二人有点不合但他毕竟不是杠精专业毕业,没必要故意抬杠,却也不想说一些浮夸的言辞:“无聊。”
“美丽的容貌永远是一个人最得天独厚的工具,像你这般样貌平平之人恐怕难以理解。”
千玉屑的额角很给面子的爆起了青筋。
“一个女人想要接近一个男人最好的方式便是利用自己的身体,这是事实,但你们男人却理所当然的将女人视为自己的附属品,觉得女人是在牺牲自己的色相去换取想要的东西……如果你也是这般肤浅,我真的很失望。”她缓缓踱步越过他,“我想知道的事会亲眼去验证,靠近阎王并非有什么目的,也许我只是想要一个新的玩具。”
那是应该夸你胆子大还是口味重?槽点多到千疮百孔,千玉屑带有嘲讽的提醒道:“那你可要记得吃药,阎王的后妃生子必死。”
“放心。”红药边走边褪下披帛扔在一旁,显然以她的经历是不会在意这种程度的冷语:“就没停过。”
她说得轻飘但千玉屑不会再对此挖苦,虽然他没听过她的故事但也能猜出一二,那么没品的人身攻击他可做不出来。
她又道:“国相大人还有什么话便快说吧,往后你我能如此交谈的时日可不多了。”
她还真打算去得到那个新玩具……千玉屑到底是不想看她作死:“走到那一步对你我的行动不利,毕竟吾不便靠近阎王的……等等。”恍然间明白了,他有些无语的一挥袖,背过身去不去看她:“你真无聊。”
不就是他夺舍的对象是她的上级吗,就那么在意身份吗?至于为了这点事儿爬上阎王的床吗!
“排遣无聊本就是玩具的作用。”红药笑了一下,“我们毕竟是同伴,亦有着相同的目的,我是说也许……多一个人搭伙总不会更糟,你若是想如此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她转身来到他的身前面对着他,轻撩了一下他胸前垂落的头发,调侃道:“只要妾身成为国相大人的帐下之人……你此时去向阎王开口,他不会不同意,毕竟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子罢了。”
而回应她的只有一句“呵呵”。
千玉屑不想再跟她扯淡,起步离去,这女子对他除了冷言冷语就是挖苦排遣,多年以来从未缓和,他是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她……此时若想知,为时如何?
“红药,你为什么对吾有如此大的敌意?”
“敌意?不,吾只是不信任你。”
所有的不信皆是因为无知……千玉屑道:“已经舍弃的前世真如此重要吗,吾亦不知晓你的过去。”
“你不知道是因为你不想知道,我不知道是因为我无法知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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