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泽昊已经出来寻了好久,总算是找到他们了。
楼洵一想起他关于悬崖的说法,就一阵后怕,拉着墨轩赶紧下去了。
☆、山河(捌)
祉国营帐中——容陌单手支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那块木牌。
他无聊时就一直在研究,琢磨这块木牌,几乎是已经达到闭着眼,就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复制出木牌的模样的程度了。
老木匠的那套说辞,自己反复回忆了几遍,就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金丝楠木制成的木牌,几百多年多年的古物,大致是建国初期或者更早就已经完成了一部作品。
而且木牌的正面雕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张扬流畅的一笔挥就而成的。
容陌这几天翻阅,熟读古籍之后,发现雕刻的两字读作“安祉”,写作“安止”。
而且木牌的背面,是两把交叠的剑的样式。
容陌大致拓印了一遍后,发现这是两把挺有名的剑,正巧一把配在他腰间里,另一把把远在西北的墨轩身上。
这两把剑一个叫皎世,一个叫栖止。
只是刻在木牌上的两把剑,又与自己与子卿身上的有些不同,也就是细节上的一些差别。
容陌钻研了一会,发现它们大概就是自己那日见到的孔明锁变化中的两种图案。
两种图案皆刻在剑柄上,容陌查阅之后发现,他们是第一代王朝中,容栖曾经使用过的祉国的国徽。
而且不只是这两种图案,容陌曾见过的每一种图案都有它的来历,且与祉国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其他大多数都是历代以来所用过的各种国徽,可以一直向上追溯到太上皇,也就是当今皇上的父皇那一代。
剩下的一小部分则是:容栖在建国之初就为几位王府的亲王设计的标志,但一直不曾真正采用过,只是刻在各个王府门前,石壁上的浮雕中,以及屋顶的青瓦都是采用这些图案。
还有最后的两个标志,既不是国徽也不是王权的象征,而是极为普通的两个字。
也不是用古体字写就的,而是用祉国现在通用的瘦金体及楷书的混合字体——似乎是处于过渡时期,也就是一至半百年前写下的——两个正正方方的大字,“生”,“死”。
生死的谐音,又正巧对应了长安城最为重要的两座城门:“嵊”,“泗”。
这样的巧合,令容陌很难不起疑心。
容陌下意识的抽出了皎世,将他放在身边。即使知道这仅是一把拙劣的仿品,容陌也极其喜欢他。
但是,容陌嘴角的笑意又被冲淡了几分,若是七王爷身上佩戴的栖止,同样也是仿品的话,那么据说从小就拥有这把剑,还一直握在手中将近十年,甚至连手感都铭记于心的墨轩,怎么可能分辨不出它的真假?
除非……
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想法出现在容陌的心头,虽然过也于敢相信,却足以解释一切的推论:除非七王爷从小使用的就只是仿品,真品一直不知所踪。
或者说真品始终就不曾真正存在过。
容陌下意识的抿紧了唇,几乎抿成了一条平滑的直线。
他确实需要冷静冷静,近日被游念折腾得他头疼。
他已经两三天不曾休息,真正入睡过。
但是薛襄的信中究竟有几成是真,几成是假,他还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也许它的开头与结尾的话都在唬人,但是薛襄在讲述自己成功炼制出二把名剑的仿制品时,使用的语气确实是真正诧异,信以为真的,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好歹与她生活了十年,容陌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而薛襄信中最大的疑点,并不在于他究竟是多么的“天赋异禀”,才会在年仅7岁之时就炼制成功了两件至宝。
虽然薛襄描述的已经尽量详细了,但容陌始终觉得缺了一角。
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几百年前的丹冶是如何炼制的宝剑,况且容陌翻遍了整,询问了多位铁匠。
甚至是内阁长老之中,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怎么就这么凑巧呢?容曙杀了每一位有可能知晓这件事的老臣。
而且整件事的最关键人物还不一定是自己,或者说是真正的太子殿下,而是另外两个人,还恰巧与木盒有关的两个人物——两位国师也就是墨轩的师傅知生惑死。
炼制出仿品这件事乍一听太过离奇了,也就很容易就忽略了起全局作用的两个人,知生惑死。
比如说他们是如何知晓容陌炼制出的两把剑,就一定是栖止和皎世的。
毕竟,知生惑死作为国师的任务就是保管这两把剑,而其他人根本就不知晓栖止和皎世的具体模样。
所以说,只要他们上下嘴唇一张一合就能咬定这是栖止和皎世,这是真正的……真品。
再往大了说,携带这两件仿品逃跑的主意也是他们提出的,剑也是他们带走的,甚至只是掌握了主要秘辛的秦盛和也是他们教出的徒弟。
他们在这件事中的表现都太突兀了,而正巧是容陌可能已经死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成功盖过了他们的刻意举动。
而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容陌就必须承认,无论自己是不是真正的太子殿下,或者是真正的狸猫换太子,似乎也已经不再重要了。
容陌只想回到十年前,揪着知生惑死的衣领,质问他们:今天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他们计划好的,存心为自己找不痛快来着。
他必须得这么问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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