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书上言之有理,但不全然相符。事情总是因人而异,公主该信子由,子由会处理好此事,寻得一个折中之法。”顾子由安抚道。
“信你?”李唯兮怒气更甚,“本宫如何信你?今晨本宫已然给予你信任,你却再次欺骗本宫!”
“公主...”顾子由欲再开口,门外却传来了菘蓝的声音。
“少爷,药熬好了,要送进去吗?”菘蓝端着刚熬好的药水,于书房门口唤道。
顾子由紧咬下唇,深深地望了李唯兮一眼,叹息几声之后,松了唇,出声道:“菘蓝,进来吧。”
“少爷,药。”菘蓝端药而入,来到顾子由身旁。
“拿来与我,你退下吧。”顾子由接过药水,屏退了她。
“是。”
书房之内的气氛十分压抑,菘蓝悄悄瞥了一眼书桌前的李唯兮,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急忙退下了。
顾子由将隐藏脉象的药水端在手中,满脸苦涩。她的手指贴着碗沿,目光盯着碗里的药水,艰难抉择着。
一边是公主的怒火、自己的命数,一边是顾氏的荣辱,顾辛门的性命以及二人的保障。
一直以来,顾子由皆选择后者,这次也不例外。
她慢慢抬起手中的碗,贴近唇边。
李唯兮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见她欲喝损命之药,心跌入了谷底。她心里终究还是在乎名誉、顾氏多些。而自己的分量根本不值一提。
“顾子由,你若喝下这药,本宫便休了你,你我一刀两断。”
这是李唯兮无情的威胁,也是她内心深处的乞求。
而她最后的希望却在顾子由一口一口的吞咽之中土崩瓦解,最后灰飞烟灭。
李唯兮绝望地阖上了双眼,眼角沁出一行泪来。
药已喝完,顾子由安了心,李唯兮却死了心,二人陷入一片僵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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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李唯兮唤来茯苓,吩咐道:“茯苓,叫些家丁来,将驸马的东西,从寝殿之中清出去。”
“啊?公主,驸马爷何处惹了公主?竟将他赶了出去?”二人以往皆是夫妻情深,如今怎一生矛盾便分房而眠?茯苓惊异。
“不必多言,照本宫说的办!”李唯兮拂袖入了偏殿,在书桌旁坐定。
“是,奴婢这就去了。”茯苓无奈,只得听令照做。
公主府的家丁鱼贯而入,将顾子由衣衫,用品,药具统统裹成包袱,置于寝殿门口。
书房不欢而散之后,顾子由御医馆官员唤去商讨事宜,入夜才归。
回来之时顾子由见自己之物品别丢弃于门口,大为惊诧,欲入寝殿寻李唯兮,却被门外侍卫拦住:“驸马爷止步,公主殿下说了,近日不想见您,请您离得远些。”
公主怕是真的生气了。顾子由想起午后李唯兮所言,不由得心痛起来。
二人怎会行到如此田地?
“少爷,这是怎么了?”菘蓝,甘遂几个听见自己少爷被公主赶出寝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别问那么多,将行李搬到幽居去。”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堆积的行李被接连搬走。李唯兮持着笔的手迟迟没有动弹。笔尖滴下的墨水弄脏了一张又一张的宣纸,李唯兮依旧没有下笔。
当初如若没有自己相逼,顾子由便无需如此。若不是当初自己看上了她的女子身份,她全然可以做个云游四海的医者,逍遥自在。亦或是在顾府之中,安枕一生。何须如此费力的隐藏身份?
既然一切因自己而起,那也该有自己来了结。
如若一纸休书能换得她安康一生,那...也是...值了...
李唯兮满脸泪迹,心一横,动起笔来,写下了休书。
笔尖连贯,丝毫没有停顿,一纸休书一气呵成地写完了。李唯兮收笔:“茯苓,取公主印来。”
在身旁伺候的茯苓目睹了一切,劝阻道:“公主,三思啊!”
“取来!”
茯苓磨磨蹭蹭将印取来,眼睁睁地见着李唯兮在休书上盖了印。
这下,事情怕是要麻烦了。
大晋朝的规定,皇家子嗣,皆可拟定休书,行之有效。休书写成之后,若二人一月之内不再同房,便可生效。
李唯兮既写了休书又将顾子由赶出了寝殿,二人怕是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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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大晋永乐公主休夫之事,在京城传的是沸沸扬扬。皇帝李嘉懿特意派了人来询问,却被李唯兮遣退。
从前的伉俪情深,如今的不欢而散,为何生的变故,令许多人是好奇不已。
如今的局面,顾子由不知所措了。她从未料想到公主殿下竟这般生气,决意要与自己一刀两断。
佳人是她惹恼的,必定由她去哄。
“去禀报公主,顾子由求见!”
“驸...顾大人,这...公主吩咐了,不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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