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风吹草动向来瞒不住有心人,尤其是紫禁城金銮殿上高高在上的第一人,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事情,连嘴皮子都不用动,只需一个眼目扫来,自会有体察圣意的人马不停蹄的向他汇报整件事情的始末,几乎是连细枝末节都难以落下。
四爷府里的波动给大清后带来一股小范围的震动,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亲额娘德妃娘娘,因着这事被康熙冷了好一阵子,就连她难得放下清高的架子端了羹汤低眉顺眼的求在乾清前,都被康熙让身边的太监给打发了回去,这好比一个巴掌打了下来,扇的德妃脸上火辣辣的,几乎是惨白着脸落荒而逃,凭的让里头素来与她不对付的女人看了笑话。
这也怪不得康熙敲打,谁叫四阿哥府里的那个宋氏是你德妃亲手挑选送给四阿哥的?当朕眼是瞎的,看不出你对老十四挖心肝子的好,却偏心眼子的对老四横挑眉竖挑眼的?你德妃在计较什么当朕不知?你给老四坐冷板凳倒也算了,可却使坏的挑个歪瓜裂枣的女人去祸害老四,怎的,老四院里头闹个**飞狗跳,老四脸上丢人了,是你的脸上好看了,还是朕的脸上好看了?再怎么着也是爱新觉罗家金尊玉贵的种,岂由得你们这群奴才秧子摆弄糟践?
吃了康熙好一顿冷脸子的德妃自此更是对这个大儿子不待见,这是后世人众所周知的奇闻怪事,暂按下不表。
至于前朝对此事的反应,以大阿哥胤褆为最,本就和四阿哥不对付的他可算找着把柄,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冷嘲热讽的拿此事挤兑四阿哥,被康熙好一顿训斥后这才住了嘴。下了朝后叫了四阿哥随他去了南书房,也没给他个好脸色,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诫。毕竟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连你的后院都不能拾掇妥当,你让朕怎么放心将来委以大任辅佐储君?
四阿哥从南书房出来的时候,本就一张冷脸愈发的冷了。苏培盛愈发的垂低了头,鞍前马后的伺候的尤为小心,可待随着四阿哥进了阿哥所,听闻福晋院里头的奴才来报福晋病倒时,四阿哥终是发火了,迁怒了,而他苏培盛还是被连累的挨了一脚。
“狗奴才,傻乎乎的站着做什么,还不滚去请太医!”
苏培盛迭声应着,火烧屁股的拔腿就去,心里头苦笑着,他娘娘的贼老天呐,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
福晋‘殚竭虑’的照顾大格格而累垮了身子的消息犹如了翅膀,第一时间传遍了四爷后院上下,对此众人反应各异。
李氏是洗干净了手等着看笑话的,福晋打得什么主意她心里头亮堂着呢。捏了个酸溜溜的杨梅含在口里,歪在炕上绣婴儿鞋袜的李氏眯眼笑的格外开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些个糟粕事怎么着也是波及不到她的身上的,乱了好,巴不得越乱越痛快呢,这湖里的水越乱浑就越能浑水鱼,这当口能越多的分散众人的视线,于她来讲就越安全。当下,她只需要捧着一碟子杨梅心情舒畅的坐在戏台子下,看着戏台上那些个戏子们你来我往你推我让,看看戏终谁能技高一筹,看看究竟花落谁家。
李氏有理由淡定,可武氏却没那么好的定力了,谁叫她没李氏那么运气好肚里有块拿来当做挡箭牌呢?福晋的意图不难猜测,没道理李氏能猜的到,较之李氏心思敏锐更胜一筹的她猜不到,几乎是福晋病重的消息一传来,她对福晋打得什么小九九就心如明镜,可就是越明白的清楚心里头就越发凉。福晋病了,肯定没法子再照料大格格,那大格格的去处毫无疑问的就要落到她们几个格格的头上。
可放眼观去四爷后院,去了个被贬入泥渣下的宋氏不提,就只剩下她武氏,还有李氏以及张氏。李氏不用说,贼的比猴都,更何况现下还怀着呢,算计她福晋得不了半分好。至于那个病怏怏的张氏,瞧,都说是病怏怏的,几乎是全府上下有名的药罐子,要当真算计了她,那福晋贤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所以,剩下的就只有她武氏了,福晋这一局,恰恰是冲着她来的。
武氏急的上火,捏紧着帕子在屋里如没头苍蝇般转来转去。大格格绝对是个灾,捅哪哪得灾,要不福晋那么‘贤惠’的人,怎的就犹如壮士断腕般,宁愿‘病’着,也不愿‘健康’的养着大格格?
光洁的额头隐约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死局啊死局,绝对的死局,福晋先下手为强的‘病’了,这招简直就是又毒又狠,几乎堵死了她所有出路,是想活活困死她啊!
不管福晋怎样智珠在握,李氏怎样幸灾乐祸,武氏怎么心急如焚,张子清此刻正在屋里托着腮深思,如何才能将手里的银票兑换成白花花的银子,金灿灿的金子?
空间是越缩越小了,整日里急吼吼的嚷嚷要吃金属,不给,这个缺德货就险的让她脑门有如针扎,更险的是,就在刚刚,空间这个无耻透顶的货竟无道德准线的全面封锁了她的灵识,彻底将‘你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你更难过’的毒策略贯彻到底,恨的她是挠墙又跺脚。
“小曲子。”
翠枝去膳房领点心去了,小曲子左右无事就拿了铲子侍弄窗前的冬青,听见主子换他,忙撂下铲子捋平了袖口,利索的来到张子清跟前:“主子,唤奴才何事?”
张子清勾了勾手指头,小曲子会意忙将耳朵凑近了些,只听她主子压低声音问道:“若将银票兑换成金银,你可有门路?”
小曲子一惊,怔了好一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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