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有好多事情她不明白,好多好多事情她不敢做。
譬如路小冉笑了一下,捂手呵气。
至今连她自己都还搞不清楚为什么联考时会突然想划错读卡,然后就任它一科接连一科,信手涂鸦地玩
啊,看看腕表,时间不早,该去车站等车了晤,那男人还在那儿真奇怪,他是来卖东西还是做小偷啊好像很怕被人发现的样子
他还记得她吗看着他,路小冉总想起自己那大喊“加油加油”的感觉。
说不定不定哪天这个越来越不像自己的路小冉会主动去找他
第三章
没料到的事情还有很多,陈大脚居然介绍了个地摊小贩的工作给他。
“看,这皮箱和脚架都还满新的而且还有现成的货,”那天,知道他真的铁了心不回“远丰”,就连自己户头的存款也不想动用后,陈大脚很认真地开始为他的未来生计想办法。“矣老实说,这是我前阵子被人倒会后气不过,一群人去会头家里干来的,”阿泽你不会嫌弃吧“
“不怎么会,谢谢脚哥”见他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杨泽实在无法拒绝。虽然摆地摊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杨震还在派人到处找他。
“不会就好不会就好,”咧嘴笑开,陈大脚很豪气地把所有东西推给他。“虽然只是小生意,款式也有点旧,不过总算是无本的嘛,能赚多少就是多少,然后再去批新一点的货,这部份我刚好有个兄弟可以算你比一般人便宜,安啦”用力捶他,再连灌好几口啤酒。
“爱拼才会赢在台湾这社会上是闲不死的啦”咕噜咕噜,于干啦
所以杨泽现在在这儿。
“老板”客人望了半响才决定问他。“你是老板吧这条围巾多少钱”
“二二百五。”杨泽声如蚊纳,下意识还把衣领托高,一副几乎遮住他半张脸的墨镜架在鼻头,帽沿拉低,紧张兮兮像是随时准备跑路似的。
不怪杨泽枯人忧天,实在是他当年一时兴起曾在自家电台主持过两年节目,他的声音和长相名号同样让人熟念,不小心不行
“手链呢”客人连问数声。
“一百二。”怪哉,标签上明明清楚写着,还问
“那,围巾加手链,三百”客人算术不好兼狮子大开口,一副你不同意我还是有办法跟你耗下去的无赖样。
他懒得开口还价,闷哼两声就随便卖了。
只是,这样的随便一多,没两天他就捉襟见肘。
“少年耶,生意不是这样做的啦”鸡蛋糕婆婆看不下去,忍不住劝他。
“矣咳咳”他刻意粗声回答,生怕后续麻烦还佯个小谎:“哈嗽,我感冒了,没声啦。”
“可怜幄,年轻人出外打拼要紧,身体也要顾呀,”油饭婶婶递来一盏巨茶,剩下几口油饭也顺便打包给他:“你有没有女朋友,改天介绍一个给你,你身体很壮,这款的在年轻女孩眼里最吃香”
“啊,对啦,”车轮饼阿姨接着帮腔,“昨天我女儿来帮忙,看到他吓一跳说,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像那个杨泽哪,就是那个之前被人抛弃,现在又粉没良心乱甩人家的企业小开有没有”
“可是,新闻报导说他是突然生病了,怕耽误人家,所以才”一波霸奶茶妹插嘴。
“骗哮,你听那企业老板黑白讲,人家华美杂志上写得清楚楚,说这个杨泽因为从小父母离婚心理不正常啦,之前那个一解氏大小姐就是给他吓跑的有没有哼,现在这个何冠仪更可怜了,之前她老爸突然自杀过世,留下一屁股债给她,所以她大学还没毕业就得管公司,是个才貌双全的女老板呢谁知后来让杨泽死缠烂打追上了她,本以为终于找到了依靠,结果却是个白烂负心汉”车轮饼阿姨说着说着例骂起她死鬼老公,连带一干娘子军哀怨难平。
寒风中的杨泽唯唯诺诺,漫听种种闲言凉语苦闷自嘲。
其实他不意外事情演变至此,包括“远丰集团”的对外解释,以致种种媒体穿凿附会的“合理想像”,就像以往每件关于他的新闻事件发生时,他那几乎可以搬上人点档上映的身世便会重新被拿出来热烈炒作一样。
除了本尊,似乎每个人都觉得这是个高嘲迭起精彩可期缠绵排沉赚人热泪的情爱lún_lǐ大悲剧。
而杨泽只觉荒谬,麻木。
他可以接受这生在豪门无处不被窥探的悲哀,却怎么也无法释怀那说不出更笑不开的抑郁心情。
苟些事还是要靠时间沉淀的,尤其感情。
日就月将,杨泽“失踪”已近百天。
除了摆地摊的生计,他偶尔也到建筑工地干粗活,长久下来因为风吹日晒,从前那一毕业就得坐办公室而稍稍蓄养的白肉精瘦不少,生来高壮的个子更添得几分俐落。
“变年轻吸,”周边摊子上的婆婆抑婶阿姨小妹一一调侃他。“咬咬喳,比那个杨泽还帅耶”。
哭笑不得,杨泽真不知该相信是因为“远丰”为他编造患急症赴美就医的说法太完美,或者,这世界从没人真正认识过他
离开衣香鬓影,卸去西装笔挺,抛弃了头衔与地位,实实确确的一个名唤杨泽的二十六岁男人。
哗哗哗哗几阵哨响划破夜空,跟着周遭小贩迅速动作,三两下俐落收拾,轻松松便消失无踪
毕竟才刚人行,恍然回神的杨泽愣在当场。
他的杂物被人打翻,面前还有几个不顾状况的逛街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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