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力气已大不如刚才,却没想到裴东行却还不如那初出茅庐的孩子。裴东行被杜九封劈头盖脸的y-in气一激,整个人就没骨头似的倒在地上,人事不醒了。
眼看着杜九封就要逃出生天,幸好观善真人当机立断,单手提着裴东行的领子,将他扔了出去,紧接着亲自补上了他的位置。
就这样,梅花阵才勉勉强强地维持了下来。
此时,众人心中只有四个字:速战速决。
而其中最为急迫的,当数顾枕澜。
梅花阵虽然因为阿霁重伤而几乎死了一个角,却又因为观善真人的加入,渐渐恢复了威力,甚至还更胜从前了。而观善真人与此阵法可谓相得益彰,他人在阵中,无比清晰你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巨大威力,不由自主地兴奋地叫了声好。
顾枕澜一头黑线:“先专心杀人吧,好吗?”
观善真人早把拂尘甩开,换了跟其他人一样的佩剑。他完全沉浸在了厮杀的愉悦中,跟杜九封战得难解难分,其余人早已沦为配角。
直到梅花阵整个转了个圈,又再次回到原处。
此时杜九封已是强弩之末,他被观善真人逼得毫无还手之力;而身后还有三个强敌虎视眈眈,绝无退路。
观善真人的剑径直刺向了杜九封的右胸。
这个部位对普通修士来说算不上什么致命的地方,可是杜九封例外。他早先因为修习邪法,弄得自己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不得已只好将内府移位。这个秘密知道的人不多,而观善真人啥好算一个。
杜九封避无可避,被观善真人一剑刺入内府。
有那么一瞬间,观善真人的剑丝毫没有往前递,而是就这么僵持着。观善的脸上的悲悯、可惜、快意复杂地汇集在一处,反观杜九封,却只诡异地一笑。
观善真人不由得一愣。
下一刻,本来昏迷不醒的裴东行在谁也没料到的情况下一跃而起,手中的剑直取观善真人后心!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至于谁也没能反应过来。裴东行神情呆滞,一双眼睛墨黑墨黑的看不出眼白来。连凤楼一急之下,一剑就挑上了裴东行的手腕,而且下首颇重,那腕子可能直接就断了。然而裴东行却像根本感觉不到疼似的,手中的剑依然坚定不移地往师父的后心越扎越深。
这一剑对观善真人来说虽不至于致命,但是痛苦却是实打实的。他攻向杜九封疾风暴雨般的剑招终于难以为继,杜老鬼狞笑一声,趁着这个空挡,逃之夭夭了。
杜九封一走,裴东行也两眼一翻,栽倒在了地上。连凤楼顾不得他,连忙过去扶住观善真人,焦急地问道:“你怎么样?”
观善真人摇了摇头:“无妨。只不过今日终究功亏一篑,甚是可惜。我们还是快些找个地方修整一番,再从长计议吧。”
连凤楼对此自然是没有异议的。于是他们一行人很快就找了一个灵气充沛、又地处隐蔽山洞,临时住上一晚。顾枕澜忙着照顾阿霁,连凤楼镇陪着观善真人,苏临渊给连凤楼打下手,一时竟也没人管那倒霉的裴东行。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亲师父才过来看了一眼,给了个“没有大碍”的结论,就彻底将他丢在了一边。这事也真难怪观善真人气恼:裴东行行走江湖几百年,居然还这么容易就着了人家的道,险些酿成大祸。养好身体之后,数罪并罚大概又是两百年起的闭关思过。
观善真人仗着修为强,身上的伤一时半刻便都痊愈了。只可怜阿霁,被杜九封重创,内伤外伤都不甚乐观。顾枕澜忙着帮他包扎,又要喂他吃药,前前后后地折腾了大半宿,才终于消停了下来。他长舒了一口气,道:“总算是保住这条命了。前辈,连兄,等到阿霁一醒,我就要带他回天机山去,暂且不能陪你们去追那老鬼了。”
观善真人少见地通情达理,他点了点头,道:“应该的。”
顾枕澜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然而他很快发现,观善真人今日不仅通情达理,而且是好像吃错药了似的通情达理。他伤好之后,居然没有带着裴东行立即离开,还主动提出要陪他们住一夜,给他们护法。
护法的观善真人跑去洞口外头打坐,连凤楼和苏临渊也不知去向,整个诺大的山洞里就剩下了顾枕澜和阿霁两人,安静得能清楚地听见阿霁的呼吸声。到了后半夜,阿霁的脉息终于平缓了下来,顾枕澜这才真正地松了口气,他觉着头晕脑胀的,于是打算上外头去透透气。
也许顾枕澜今日诸事不宜,他才刚一走到山洞口,便听见脚步声伴着人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他这距离有些尴尬,那两人已经走得很近了,如果他一动作,就很可能会被对方发现,显得他在偷听似的;可是,如果现在不离开,那就是确确实实地在偷听了。
顾枕澜骑虎难下之际,便听见观善真人的声音严厉地说道:“……今日之事恐怕与你脱不了干系吧!”
顾枕澜听得好奇心大起,索x_i,ng不动了。于是苏临渊无奈的声音也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前辈何出此言?”
观善真人哼了一声:“我和我的弟子都受了伤,顾枕澜的那个宝贝徒弟更是差点儿死了,只有你没有事儿。如果说咱们之中有个内鬼的话,岂不就是你嫌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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