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东行还没说什么,他身后那个姑娘就先毫不客气地一拍桌子,火药味儿十足地质问道:“顾枕澜,你还好意思提我师父?”
顾枕澜简直莫名其妙:“你师父也死了?”
那姑娘气坏了,指着顾枕澜的手直抖:“你、你师父才死了!”
顾枕澜更莫名其妙了:“是啊,我师父确实早就死了。”
裴东行见她师妹被气得柳眉倒竖,忙叫住她:“南烟,退下!”
姑娘这才不说话了,可还是愤愤不平地瞪着顾枕澜。
这姑娘叫柳南烟,是观善真人唯一的女弟子,因为天资聪颖又漂亮娇憨,十分受宠。观善真人平时对她多有纵容,师兄弟们也都让着她,更别说山庄里的小辈,她就是横着走也没人说个不字。她虽然脾气不怎么好,可是在毓秀山庄,向来只有柳姑娘骂别人的份儿,哪里比得上顾枕澜经验丰富?
裴东行皮笑r_ou_不笑地看着顾枕澜,道:“你堂堂天机山掌门,也莫要在这里呈口舌之快了,我禁足不禁足也与你不相干。”
顾枕澜耸耸肩:“自是不相干的。可你们无缘无故找上门来喊打喊杀的,都不准备个说辞么?”
裴东行冷哼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顾枕澜,我那三个师弟且不说了,可你勾结魂修,为祸人间,还害我师父身受重伤,仙根受损,我们不该找你讨个公道么?”
顾枕澜气笑了:“荒唐!我天机山可没出过魂修,观善真人受了伤,你不去找凶手,反倒来找我?哦,我知道了,观善真人都打不过那魂修,你自然更不行,所以就想挑个软柿子捏?”说到这,顾枕澜的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丝困惑:可是,你好像也不是我的对手吧?
裴东行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好半天才狠狠道:“巧言令色,死不悔改!顾枕澜,那魂修使的正是你们天机山的功夫,你又怎么说?”
怎么说?顾枕澜怎么也说不出,因为他已经完全惊呆了。阿霁忍不住斥道:“你胡说什么?我天机山又比不上你们毓秀山庄家大业大,每一代就这么几个人,全都站在你面前了,哪个是魂修?”
裴东行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自然留了证据的!”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流光溢彩的小球,往地上一掷:“看吧。”
这个球所映s,he出来的东西,真实完美地呈现了当时发生的一切。画面中,观善真人同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打得难舍难分,而那人的功法,确实与顾枕澜如出一辙。
裴东行看着顾枕澜师徒猝不及防的样子,有些快意地说道:“顾掌门,这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阿霁难以置信地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明明没有、没有人……”
顾枕澜神色凝重地打断了他:“不,有的。”他转过脸来,郑重地看向阿霁:“你还记得那个二郎么?”
阿霁自然是记得二郎的,他家大猫那个名义上的哥哥。当年顾枕澜救过他,还给了了他一本入门的心法。
可是,当时的少年在与他们分别的时候,分明还是个没什么修为普通魂体。若说在这么短短的几年里,连观善真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了,简直是无稽之谈;就算魂修再有什么揠苗助长、一日千里的邪门功法,也绝无可能。
所以阿霁跟顾枕澜相视一眼,又同时摇了摇头:“不,不会是他。”
裴东行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他得意洋洋地对顾枕澜扬了扬下巴,质问道:“这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顾枕澜苦笑着摇了摇头:“百口莫辩。”
裴东行哼了一声,又道:“既然如此,诸位,咱们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这大魔头修为高深,我看咱们不如联手与他一战。”
他们毓秀山庄三个人同气连枝,对师兄裴东行的话自然毫无异议。关岚犹豫了一下,也拿着手中的鞭子,跟他们站在了一处。叶鹤年看起来却不太乐意,他迟疑了一下,道:“我叶家的仇,在下还是自己来吧。诸位不如等一等,待我跟他清算完了,你们再讨公道。”
说罢,他又自嘲地一笑:“大概不会耽搁很久。”
裴东行摇了摇头:“叶公子,不是我泼你冷水。你的修为在同龄人里虽然算得上出类拔萃,可是跟这大魔头一比根本不值一提。若是单打独斗,恕我直言,你大概也只能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对叶老爷子于事无补,若他泉下有知,还要徒惹他伤心,倒不如回家再修上几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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