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枕澜又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再问你,你是信我,还是信那个穆震呢?”
这却没什么可考虑的,阿霁忙道:“我自然信你!”
顾枕澜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你该记得穆震那一回说的那件事吧,就是,唔,关于你家的。”
阿霁一愣:“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顾枕澜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回答也太不走心了,又道:“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事后我确实在场,也抱了你回来,可是……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阿霁呆呆地点点头:“嗯,我信。”
顾枕澜本以为要废一番口舌了,没想到这么顺利,倒不知下面该说什么了。他清了清嗓子:“既然话都说开了,那你便将我放开吧。”
说着,他将绑着软绳右手腕递到了阿霁面前。
阿霁却只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他审视地看着顾枕澜:“什么无关紧要的一件事拿出来,说开了就算完了?你是不是根本就是想糊弄我!”
他说到后面,已有些疾言厉色了。
顾枕澜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可是……别的我也再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了啊,你何必绑着我?”
阿霁狠狠瞪着他,怒极反笑:“没有对不起我?当年我才几岁,修为弱的像蚂蚁,还要带着静翕。你说坠崖便坠崖,多干脆利落?好,你被逼无奈,我不怪你。可你上来了,为什么不回家?你根本就不想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顾枕澜不知所措地看着阿霁疾言厉色的模样,他手边那可怜的枕头可遭了殃,被阿霁顺手往地上一砸,就嵌在了脆弱的木地板里。被子扯开了老大一个口子,棉絮飞得漫天都是,飘飘悠悠地糊了顾枕澜满眼雪白。
还有一缕乌黑的头发,轻轻拂过他的脸颊,正落在掌心。
第92章 jj独家发表
那一缕黑色的头发, 在一片白茫茫的棉絮中十分扎眼。顾枕澜呆呆地看着它,实诚地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阿霁的耳朵已经烫得快要冒烟了,他一把将那缕头发从顾枕澜手中抢过来,色厉内荏地说道:“头发,看不出来么!”
顾枕澜摇摇头:“这怎么能看不出?我的意思是,它怎么……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
床上有些头发,这没什么可说的;除非秃子, 否则是个人都要掉头发。可是正常人谁会将自己的头发收起来,还梳成一缕好好地藏在枕头下面?除非……
顾枕澜心中一动,犹豫着说道:“这难道是……”
阿霁紧张极了, 这头发他藏的十分不光明正大,万一被他认出来,自己这脸可真是没处放了。可他转念一想,认出来又如何呢?这不能与人道的感情已经折磨他太久了;就借着这机会捅开那么一点窗户纸, 又如何呢?
阿霁这么想着,心里又有点期待。
只听顾枕澜继续道:“难道是你那红颜知己, 戴姑娘的?”
阿霁:“……”什么窗户纸,根本就是个一指厚、还划得面目全非的琉璃镜,想要破开就得用砸的!
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奉槌摆出一脸促狭给谁看呢!难不成还等着人夸他“神机妙算”不成?
阿霁简直气疯了,他冷冷地看着顾枕澜, 道:“这是你的。”
顾枕澜夸张地点了两下头,而后那可恶的毛茸茸的大脑袋忽地就僵在了半空中。他保持着一个可笑的姿态,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阿霁竟然觉得有些快意,他微微一笑, 声音更柔和了三分:“这是你的头发啊,师父。”
顾枕澜一脸的一言难尽,看看阿霁,又看看自己手捧的头发,忽然觉得它烫手得很。
阿霁满脸志在必得,可心里也不是不忐忑的。他原本打的是个温水煮青蛙的主意,然而谁想到事情竟朝着这样一个方向信马由缰地发展了下去?阿霁看着茫然无措的顾枕澜,心一横,索x_i,ng凑了上去,在他耳边暧昧地呢喃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阿霁呼出的气息就在他的耳际弥散开来,灼热地氤氲着他的听觉乃至全副感官。顾枕澜连躲一躲也忘了,他微微侧过脸,定定地看进阿霁的眼睛里,那里面好像有一片璀璨的星光。
阿霁薄唇轻启,不依不饶地继续道:“我肖想你,已经许多年了。”
看顾枕澜的样子,他似乎已经完全被阿霁的一番话砸懵了,在阿霁看来,那张脸上根本就已经写上了“趁人之危”四个字。阿霁心中一荡,大着胆子凑上去,待他反应过来时,已将两瓣唇软软地贴上了顾枕澜的。
阿霁心中蓦地一阵狂喜,眼中映着顾枕澜惊异又有些抗拒的神色。阿霁略微挪开了唇,却还与顾枕澜额头相抵。他的手就放在顾枕澜的后颈,不容拒绝地将他按向自己。
阿霁霸道的面具已完全开裂了,那里面混进去了不安和期待,就像一只色厉内荏的小狼,呲着尚未长成的獠牙,可还是露着柔软的肚皮。顾枕澜心里一酸,身体已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他阖上了眼。
他的阿霁这些年过得一定很辛苦,而且……他也不完全厌恶刚才那感觉的。
阿霁简直要被喜悦淹没了头顶,来不及回想自己刚才那教科书一般的“刚柔并济”,已迫不及待地去品尝他那不怎么稳妥的果实了。
他得寸进尺地将舌头抵进了顾枕澜的嘴里。
他的师父长了一张刻薄的利口,唇舌却比他想象的还要乖顺柔软。他要勾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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