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微笑着看着张阳一言不发,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高大男人曾经是自己的合作伙伴,也是唯一一个成功抓获自己的人,正是由于面前这人的抓捕,自己才在静冈集团内部失去了信任,进而导致自己被迫滞留大陆而不能够实现自己最初的复兴家族的理想与愿景。
“至于你说的蒙东盗墓集团的事,我只能告诉你,这可并不是什么盗墓黑帮,我们这个团体的涉猎范围很广泛,包括你能够看到的一切暴利行业。这与通过暴力手段来牟取暴利的盗墓集团不一样,我们都是凭借着人脉与智商在积累财富,我告诉你吧,在很多领域里,隐权力远比官职重要,而潜规则远比法律条文来得真实有效。”张阳看着若有所思但却沉默寡言的卓云,“我已经把你的钱全部转到了你给我的账号里,我相信在来温泉牧场之前你已经查询过了吧,我是有诚意的,我长话短说,你告诉我说真正的狃兽印章在你的手里,有什么凭证,你带来了吗?”张阳看着卓云,他抬手指了指卓云身侧的托盘,里面放置着一瓶已经开启的红酒和一支高脚红酒杯,酒杯里面已经斟入了半杯红酒,红艳艳地映照在卓云的眼眸里。
卓云端起酒杯闻了闻,然后没有像惯常那样小呷一口来品味历史,而是扬脖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卓云从木栏上的一只黑绒小包里掏出了一枚金灿灿的印章抛给张阳。
在张阳高擎的右手里面,一尊通体泛黄的玉质印章在光柱下熠熠生辉!一条蟠龙般的独角怪兽绞缠在印章上面!——错金昆仑玉狃兽印章!
张阳欣喜过狂地仔细颠倒着打量这枚狃兽印章,玉质温润、金箔精美,尤其是印章的文字全是繁体字,这回肯定是真的!
“你为什么这么痛快地就把狃兽印章拱手相送?”张阳觉得有点儿蹊跷,“你就不怕我带着印章一去不复返吗?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把那些珍贵的鲜卑文物和财物都还给你?”
卓云笑了笑,“各取所需不是皆大欢喜吗?你需要狃兽印章,那么我把印章给你;作为交换的条件,我需要那些早几年你私下里收集的珍贵文物,你应该不会食言吧?咱们可是在电话里已经说好了的。而至于那些财物,其实我早就不再介怀了,都是身外之物,除非是消费掉,否则谁也无法把钱财带到棺材里。”
“假如我想印章和文物通吃呢?”张阳不怀好意地笑着,“那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怎么会?”卓云摇摇头,“只有我的老板才有实力把那些文物安全地运到国外买家的手里,蒙东文物走私的这几条路线完全被我们的人控制着,这一点你不会否认吧?如果不能变现,我想象不出你和你的老板守着那么一大堆鲜卑时代遗留下来的文物有什么现实意义。你和你身后的那些人,需要的不是狃兽印章,而是一种控制边民的图腾和手段,你们的最终目的无非是两个:一是通过控制边民建立相对安全的毒品和武器走私的立足点与中转站;还有就是希望能够利用宗教信仰的力量,利用宗教图腾的影响力来开拓全新的走私大通道。”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夺取狃兽印章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与你们争夺利益,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印章交给我?”张阳越发疑惑不解,“难道你就不怕你身后的静冈黑恶势力渗透过来让你难堪?”
卓云凝望着蒙古包墙壁上悬挂的成吉思汗画像,良久才幽幽回答:“蒙古族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从未被其他任何民族完全征服过的民族,这个民族不仅有着开拓世界疆域的辉煌历史,更为宝贵的是,他们的精神深处依旧保留着未曾磨灭的自然野性和旺盛的生命力,在蒙古人的身体里永远流淌着成吉思汗的血液,这是一个蛰伏太久的民族,总有一天要再次纵横驰骋于天下。”卓云回望张阳一眼,“至于你我以及我们身后的黑恶势力,其实我们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一场虚幻的焰火,虽然色彩缤纷绚烂光彩夺目,但是与蒙古人的宽广胸怀和无上品格比起来,简直就如同璨然一现的昙花那般短暂而微不足道。这一切都会遇到终结者,不在今天,就在明天。”
“呵呵,没想到一向我行我素的卓云也会如此感伤,真是匪夷所思。”张阳举手轻轻鼓掌,“我张阳虽然不是蒙古人,但是我的大半生是在科尔沁草原上度过的,尽管我的血管里没有流淌着成吉思汗的血液,不过我还是会按照蒙古人的行为方式对待你,既然你是带着诚意而来的,我就不会让你带着失望而去,那我就把鲜卑文物的藏匿地点告诉你,这也算是我对你卓云的一种钦佩之意吧!”
卓云依旧微笑着,在清流芬热的泉水里,她的思想深处正在完成一次颠覆性的浴火重生。
(五)2011年3月,霍尔特山。
初春的蒙东草原暂时没有摆脱严冬的尾煞,枯黄、瑟寞和一望无垠的寂寥,可是春天毕竟姗姗在路。莽荒啸风席卷败叶过后,新萌的草芽已然嫩绿在望,惊雷威慑的结果是蛰虫的苏醒,整个科尔沁草原即将迎来漫长风雪涤荡过后的新冀。
如今,我独自坐在山腰的缓坡,从破旧的上衣口袋里摸索出捻碎的旱烟叶,用昨天撕下的日历包裹金黄色的烟叶成拇指粗细,tiantian边缘,把烟卷好,划一根防风火柴。我深吸一口烟,淡淡弥漫的青白色烟雾随风淡化,无影无踪,激扬的青春与难舍的爱恋如同逝去的历史那样,一去不回。
昨天晚上,我正在查干浩特镇霍尔特中心小学的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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