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我在外面等你,你做个最后的道别吧。”他说完之后转过身子不再看我一眼,走出了太平间。
而此时整个太平间又只剩下我一个活人了,除了我之外,全部蒙着脸的死人。
摆放出来的尸体不多,也就五六具,其余的都整齐的放好在抽屉柜里。
可是我现在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是有一种空落空落的感觉,心底缺了一块东西。
我知道那东西对我来说重要极了,现在才知道——那真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心肝没了……
夏然说过我是他的小心肝,我也说过,夏然是我的孽障。
可现在,孽障没了,心肝自然也跟着没了。
剩下的不过是一具躯壳,一个还有思想,还有行动还有意识,唯独少了心肝的躯壳。
站在地上,脚板跟那瓷做的地板砖的接触一起,冰冷刺骨,而且太平间一年到头都需要用冷气维持着,因此这里的温度已是接近零度的。
我打了一个哆嗦,发了疯,癫枉痴迷,更像是练了邪门歪道的武功后的走火入魔,整个人傻乎乎的就爬上了放着夏然尸体的台上。
双腿大张着,坐在了那尸体的上面,忍不住的,眼泪又直刷刷的流了下来,滴在底下那盖着尸体的白布上,渲染出一个又一个的水痕。
我扑倒在那尸体上,双手真是紧紧的,从未用过那么大的力气将那尸体给抱着。
将脸隔着布贴在上面,冷,真是冷得可怕,夏然的尸体既然那么快就僵硬了,心头又是一疼的。
“夏然……这里好冷的,你怎么就不醒醒呢?郝帅醒不来,你怎么也跟着睡呢?”
我喃喃自语着,眼泪沾湿了他脸上的布。不敢大声的哭,因为这里尸体多,听老一辈的人说,对着尸体是不能大哭的,否则他的魂就留在人间走不了了,一旦做了孤魂野鬼,错过了投胎的时间,那可真是造孽的事。
因此我咬着自己的手指,强忍着要哭出来的痛意,只能不断的抽泣打嗝。
也不管那时间过了有多久,我就这样一直趴在他的身上,似乎是想要用自己的一点体温来暖和底下那冰冷的尸体。
鼻子冲入一股依重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胃部又是一阵子的翻腾了,似乎这个状况从前几日开始就有了,而且是越来越频繁,但我现在那里有心思去纠结自己的身子问题。我的思想,我的灵魂全被一个孽障给勾走了。
双唇颤抖着,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因为哭的太多说不出话来。
放开紧抱着他的双手,我摸着底下人的轮廓,感觉他的五官在我手指间的感觉。
眼泪一滴一淌的砸在上面,隐约的看到那白布透出皮肤的颜色。
蒙着泪眼的眼晴,我抖着双唇就想要吻下来,可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的白布。又是不忍心,或许也有些不甘心。
抖得厉害的双手终究是做到了这一步,指间捻着那白布,一点一点的扯下来。
我不要隔着白布吻他,我要真实的感受他的双唇,即使他睡着了,即使他的唇不复往日的炙热,即使他的舌头再也不会伸进来卷起我的小舌了。
可是我还是想要亲吻他的,我还是要最后感受他的味道。
白布被我整个扯下,露出那种我哭了好久,想了好久的脸。
可是——一声凄厉的尖叫哭喊笼罩了整个太平间。
“砰”的一声,太平间的门被人用力的推开,邪进来就看到我整个人坐在尸体上面,眼神跟见鬼似的,嘴巴大张着,可是发不出声音,只能蹦出一些单个的音节。
“嗯呵,嗯呵~”我不断的抽气,身子整个是僵硬的,半响才将脑袋转过邪那边。
邪此时双手庸懒的环抱在胸前,有些惊愕却又有些有趣的看我此时的模样。
到底心疼这个模样的我,于是上前将浑身僵硬得不像话的我抱进了怀里,打横的抱法,我整个人拼命的往他的怀里钻,不愿意再看过去一眼。
后面紧跟着进来的护士也瞪大了眼晴看我跟台上的尸体。
看到尸体上的白布被我翻开之后,绕过邪走到尸体旁边,将那白布又重新盖了回去。
一边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似乎知道我出不了声音,邪笑着答那护士:“没事,估什就是被吓到了。”
“吓到?她之前不是要死要活的自己进去的么?怎么现在又被下吓到了?还吓得不轻呢,就算是死人,可到底是自己的爱人,况且这个死相的人算是好了,要是赶那些车祸而死的,估计也没个全貌呢。”
那护士忍不住有些责备的说道,因为之前被我折腾得不轻,这会儿看到我这个样子,更是有些落井下石的味道。
好不容易止住了颤抖,我才闷闷的嚷道:“这人是谁?根本就不是夏然,也不是我爱人,都那么老了,看那模样起码得有七八十了吧?”一边说着我一边觉得恶心,觉得寒心,更觉得恐怖。
刚才居然在一个陌生的尸体上摸来摸去的。如今没晕过去,实在算是好的了,可那时候真是巴不得能够昏过去啊,这样倒来得清静许多。
护士也极为困感的看着我,说道:“咦?你之前不是问昨晚上送进来的,姓夏的男性尸体么?就是这一具啊。”
“才不是,我说的那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根本就不是这么老的。况且这么老怎么可能是我爱人。”
“那可真是奇怪了,昨晚上送进了来的唯一姓夏的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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