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坏天干的好事,坏天就喜欢一大早偷偷跑进来,在天刚刚亮时拉开窗帘,让阳光能照到床上,让他不能赖床睡回笼觉。
不行了,实在是好亮好亮的好刺眼。
用力瞪大眼睛後,为看见的画面怔愣无言,不是梦吗?
梦里他看到那个自己不远千里从常春之地赶到西方属地,甚至连躯体都让出去,帮对方收拾烂摊子後,却反坑自己一把,让自己在生死间挣扎,好几次哭著喊著绝不原谅的那个人,居然……白了发、碎了心?
蜷缩在地上的白发人影,单手紧握的琉璃骨灰瓶。
一地的玻璃碎渣,在阳光底下反s,he起来,十分扎眼,更是扎在那人身上。
浅浅的血丝,在衣服上不显眼的,却是很多很多。
狼狈不足以形容,依照那人浑身多处伤口ji-an血的情况,是不是能说残破?
啊,残破的身体,颓丧的神情,这居然是讙兽啊,是堂堂的、高高在上的,是那个下一句命令,就让自己活不下去的讙兽。
怀疑是梦的低头,瞧著自己的手脚,还是当年小小的模样。
不,不对,他离开常春之地,前往西方属地时,有长大好多的。
但是,现在的自己,比较像胖成一颗球,常常追著坏天跑的那时候。
顶多是瘦了一点,又稍微再高了一些些。
大约一百公分左右?还是没那麽高?七十五公分?算了,咱目测不准。
头发摸摸,嗯,是喜欢的短短样式,额前浏海一小撮,是喜欢的银白色。
想到银白色,就想到正前方对著床,打著好亮的灯特写的那个画面。
原来那个人已经那麽惨啦,从紫蓝长发到白发、从表情倨傲到神色黯淡,惨到自己怨恨他,好像很掉价?
如果那个人依然很强,自己会想要跟著变强,然後去打垮他。
问题是,超落魄啊,好像多打那个人一下,他就要死掉了。
跟这样的人计较,是不是太……
记得以前拿jìn_guǒ球球去砸人的时候,要是多在同一个人身上砸个好几次,或者连续很多天都砸同一个人,坏天就会说这样太欺负人。
咦,为啥明明自己是受害者?现在却觉得自己会变成加害者?
好吧,好吧,不要管那个人的事了,他那样活著才是最痛苦的事吧?所以好心一点,直接把他抛诸脑後,也省得咱费时费力的虐待他,万一一不小心虐死了,多可惜呀,自己之前尝过的那些苦头,可不能没有代价的。
认为那个人这麽活著是煎熬,会让自己心情好好。
他开心的爬下了床,找了一会儿都没找到拖鞋,肯定是坏天又使坏了。
没关系,反正地板很乾净,是百百打扫的吗?还是无无呢?
呃,无无啊,一想起他,想推门而出的想法,就这麽胎死腹中。
不想见他呢,无无明明是负责给自己吃、帮自己穿、给自己洗、帮自己准备很多很多东西、给自己好多好多教导的人,最後却……
那个人实在太坏了,难怪会有报应,嗯,所以自己绝对不能变成那麽坏。
意思是,得原谅无无吗?
也是啦,无无同样是受害者的说,是被强迫的。
努力做著心理建设,深呼吸再深呼吸,他走到门前,用力──推门。
然後?啊哩,门谁锁上了?打不开!
「开门,坏天,你又给我锁门了,坏人,我要吃饭。」
喊完才发现,真的饿了说,肚子在咕噜咕噜的叫,好饿、好饿像十来天没吃饭,是不是昨晚玩的太晚,坏天又把宵夜偷偷吃掉,自己只好睡觉?
只是,没有反应欸,外面没有人走过来的声音,坏天躲哪里去了?
用力敲两下门,没反应;使劲踹两下门,没反应;大声吼两下,没反应。
「坏天,太坏了,坏人、坏人。」他无助的在原地打转两圈。
这时候该怎麽办?从窗户出去?不过无无有说过,不能跳窗的说。
「百百,坏天又把我锁起来了。」他决定动用超级大绝招。
没错,与其靠坏天想起来他又恶作剧,不如依赖百百会快一点脱离现场。
果然,这一次喊百百就对了。
啪啪啪的,外头传来奔跑声;喀喀两声,这是钥匙的转动声。
「王。」门被狠狠拉开,一个拥抱第一时间扑了过来。
「唔、唔,百百,放、放开,抱太紧了。」他挣扎著,要喘不过气。
「对不起,王,我不是故意的。」百歧松开了手,笑著把他抱出门去。
外头阳光好亮,和房间里刻意打上灯後的亮度差不多,也好温暖喔!
「百百,我要吃饭、要看无无、要打坏天,嗯,然後还要……」他思考著接下来要做的事,一如当初在常春之地里,睡了一觉後醒来的情况。
「王,无、无用他,他有事不在这里。」百歧为难的小小声说著。
他第一次在王提出要求时,没有马上点头,句句应承,这让他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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