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师叔。”朝白拂去身上的雪尘,站了起来。但是还是对眼前之人心怀敬畏,手足无措,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沉默了片刻,寂宁道:“随我去殿中。”
穿梅拂雪之后,便是另一番壮阔景象。
巨大的冰殿高耸入天,鳞次栉比,极为壮观,重重叠叠的冰殿硬是在这这光秃秃的雪山勾勒出一幅壮阔图景。如此孤远之山,竟有这般建筑!朝白讶异不已,本还想问眼前之景是否虚幻,寂宁便已开口解释道:“并非幻境。”
“你到之处,是我亲手所栽之梅林。此处才是我的居所。”
朝白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你且随我进去,”寂宁凭空拈来一件白狐裘,递给身后之人,“披上。”
待走入殿中,朝白算是明白了寂宁的用心。
奇冷无比,寒气沁骨,所有物件全是由冰制成,一靠近便是刺骨之痛。若是常人在门口感受到此般寒气,定是已经全身经脉血管冻结而亡,更别提步入。
朝白瑟瑟发抖嘴唇发紫,即使她师从白原时日不短,对于寒冷也习惯了不少,但从未想过寂宁此处会这般奇寒,如人间地狱,打死她下次都不抢着过来了。
然而面前之人又生得如此好看……朝白立马摇了摇头,并且掐了自己的手背,不准自己再犯痴下去。
兜兜转转,到了一间冰室门口,门自动打开,朝白便尾随寂宁走了进去。这室内倒是比外面暖上几分,房中只余一方冰桌,一盏烛台,一座冰床,简朴至极。
寂宁示意她坐下。朝白照做。
“你师尊找我,所为何事?”寂宁道。
不等朝白开口,寂宁便道:
“如果还是劝说我回天宫,大可不必。我意已决,永世留在苍暮山。”
朝白急忙道:“不是的!师叔!我师尊是来寻你助他降服一只妖兽的!”
“上古妖兽丹獲,破出了我师父封印它的熔炉,下凡去了。待发现是时已为祸人界一月,我师尊说,只有师叔您,才是他最大的克星。”
是了,丹獲擅火,他的子归木同他待了这么久,以及在他有意的炼化之下,已成至y-in至寒之宝,与之天生相克。若要降服此兽,有此物,便可多出几分胜算。不过,此物也无法轻易相借,因为子归木寒极,又带有些许邪性,只认寂宁做主。其他人一旦碰及,轻则冻伤,重则被寒气侵袭经脉而亡。白原自然也不例外。
“师叔,你是不知道,那孽畜在蔺州四处撒泼喷/火,死了好多人……尸体现在到处都是,房子什么的都被烧没了……这样下去,整个蔺州都会变成一个火炉……那些凡人可怎么办啊!师叔,您帮帮我师尊吧!求求您帮帮他!……”
寂宁思量了片刻,最终留下一个字:“好。”
·
蔺州果然已成一片炼狱,火光漫天,硝烟滚滚,无数的嘶吼声哀嚎声弥漫在空中。更令人惊恐的是,伴随着神兽的吼叫,一个个巨大的火球即将落至地面,地上的所有皆会被一瞬烧成飞灰。
白原与寂宁持剑在火海里朝那神兽的方向御剑飞去。他扫了一眼身边的寂宁,发觉他面色如常,毫无波动,内心微有震撼。
倒也不愧是寂宁。
这是他成神之后,自己封的名号。
归寂安宁。
待那巨型神兽逐渐现形,寂宁淡淡开口:“白原,开始吧。”
说罢,便从袖中拿出一块手掌大的子归木,将它抛至空中。
那木离开寂宁的一瞬间,由原本的白变成血红,瞬间红光大作。
白原悄悄打量了几眼,虽名唤子归木,然而那物表面就像琥珀一般光滑,仔细一看,似乎一块冰中汩汩地流着人身上的血。流光熠熠,却令人心生恶寒。
……这么多年了,竟还有这么大的执念么。白原暗暗心道。
两人持剑那如小山一般大的妖兽与几番搏斗后,终于将其制服。寂宁也将子归木重新收入袖中。
白原正想将之重新封入炉中之时,丹獲奄奄一息开口:“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归隐多时的雪神寂宁用子归木使我元气大伤,哈哈哈哈可真是好笑,你利用别人的命来降服我!只可惜,雪神寂宁,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这人是谁了……他为你……”
袖中的那块子归木突然发烫起来,寂宁正想询问后情,白原趁丹獲不注意,飞上天去,一剑刺中了他的天灵盖。
这一剑,虽不会使之魂飞魄散,但是也是妖兽的死x,ue,丹獲立马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白原盯着昏死的妖兽,冷冷道:“有我在,由不得你胡言乱语。”
“你为何不让他继续说?”
不曾想,寂宁眼中的寒意比他更甚。他手持霜凛剑,踏熄汹涌的火舌,如浴火之神,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他说的那人,又是谁?”
恍然间,寂宁眼中似乎闪过一副图红衣猎猎,梅花落满山的图景。
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捉虫,抱歉抱歉
☆、上元
上元佳节,焰火似花,千灯如树。
街市上人群熙熙攘攘,锣鼓喧天,小贩不停地吆喝来吸引过街行人的目光。即使入夜大雪才停止飘落,仍有些许凉意,也没能阻挡这一场年初的热闹。
突然,一个刺耳的骂声恍如平地惊雷,响彻整条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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