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再次开始,云雾散去,焦点逐渐幻化成是一处僻静的深山林间木屋。日光透过丛生的树木杂草,投下层层光晕。屋前小池塘被日光照耀得粼粼发光。
一红衣男子在木屋外徘徊良久,最终推门而入,木门发出陈旧的一声吱嘎,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柔软的怀抱。
“回来了?”苏载玉埋在他怀里,闷闷道。
“嗯。”谢韶不轻不重地回答他,拥了一会儿,轻吻了一下他的发梢,“这次应该可以维持一个月。”
“你没事就好。”苏载玉紧紧地搂着他,恨不得骨r_ou_相连,永远不分开。
谢韶眼中有浓浓的柔情,笑道:“我能出什么事?倒是你,可真是想我。”
苏载玉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拥得更紧了。
良久,两人才缓缓分开。
“对了……我……”苏载玉似乎还想说什么,谢韶却已经径直走向了内室,神态极为倦怠。
苏载玉只好闭口不言,只是眼神轻轻地移向了窗台上的一个青碧色的瓷瓶。瓷瓶里是一株茶白色的花,只是j-in-g叶为深红色,像是参差错落的玛瑙石,花在日光下泛着珍珠般的白,高洁又热烈。
画外的谢随晔微微瞪大了双眼,不由自主地问道:“这……这是?”
“重日上神,你真是太好笑了,这都看不出?这不是你心心念念最想要的生活吗?和寂宁一起归隐尘世,多么圆满啊!前世你们二人,便已然结为夫妻,圆了今世的梦,你不应该高兴才是吗?”顾宴祈在一旁冷言嘲讽道。
“不是……”他是想说,寂宁,也就是苏载玉,想对他说什么,或者,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以及,看着幻境中那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与寂宁朝暮相伴,有三分开心,也有三分……嫉妒。
终归不是他。那些记忆,他也不曾拥有。
可是寂宁依旧没有醒来。南懿斜斜靠在神柱上,看守着他。谢随晔只好咬牙切齿地看向顾宴祈,牙缝里的每一个字都渗出凉意:“顾宴祈,你要是敢伤害寂宁分毫,我绝对不会让你好活!”
“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伤害寂宁上神,他可是我的至交好友。再说了,南懿姐姐,也不会让我伤害他,对吧?”
南懿冷哼一声。
“倒是你自己,前世做了些什么,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吗?”顾宴祈问道。
然而,谢随晔并未遂他的意,只是径直发出了一声冷笑。
“你笑什么?”
“顾宴祈,我觉得,你有时候真的很蠢。”
“每一世,都是一个不同的人,忘却前尘往事,转世投胎,在本就已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格。如果前世欠的债,要今世来还,那为河人人都要喝忘川上的孟婆汤才能再世为人?转世,本就是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是如此认为,可如果我前世真的做错了什么,我肯定会加倍还给那个人!”
“当然,我也蠢,与你相识多年,竟未曾戳破你这幅无害皮囊下的兽心!”
顾宴祈本想反驳回去,然而此刻,南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曾经也是口口声声这么对我说的。我信了,可结局又是什么?”突然冷笑一声,“你们男人,都是这么口腹蜜剑,口是心非。只是不想承担责任罢了!”
“要是南懿姐姐你执意如此认为,我也无法改变。一句话,我谢随晔,绝非恩将仇报下作之徒。”谢随晔已经不想同他们争辩。
无非就是把自己的经历强加于别人身上。
自己经历过什么,就觉得别人也一定会经历什么。看到了个体,就自以为已经对所有的事物了然于胸,永远不承认例外的存在。因为不敢想,因为一想,就是意难平。
凭什么我要遭受这些痛苦?而他却比我好那么多!
他曾以为南懿是一位极其睿智的十殿阎王,生杀大权,一念之间。只是,世人逃不过情之一字,可笑的是,这位阎王,有一双狭隘的眼。
太可笑。
他偏偏,就要做这个例外。
谢随晔嘴角向上微扬,朗声道:“请问二位,还要绑着我和我仙侣多久呢?”
“不急不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几日后,苏载玉在木屋中嫌闲得慌,央着谢韶带他下山。此时,距雪灵一族被灭,已经七年之久。谢韶一向对他言听计从,这次也不例外。
恰逢人间上元节,街市上人群往来熙熙攘攘,无论是大人还是幼童,都身着不薄的缎袄,还有人甚至穿上了各种各样的斗篷,厚实无比。而谢韶和苏载玉则一红一白,广袖翩翩,宛如谪仙,吸引了诸多人的目光。
不过他们毫不在意。
街巷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小摊,摊上所贩卖之物,有小巧玲珑的糖人,有做工j-i,ng细稀奇古怪的面具,各种首饰也令人目不暇接。各种小东西数不胜数,令人目不暇接。
不远处正在舞龙,那龙随着卖艺之人的动作,十分灵动,时而冲上云霄,时而神龙摆尾,栩栩如生。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天地,淡青色的烟雾袅袅入云。
谢韶侧头望了一眼,苏载玉只是不停地往周围观望。但是一路逛来,也没有去摊位上细看。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谢韶柔声道。
苏载玉摇了摇头。
谢韶便只好牵住他的手,继续流连在这集市上。
他不知道为何,这七年来,苏载玉愈发沉默寡言,不喜说话,但是却越来越依赖他。虽说谢韶对于自己被他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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