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挺好的,”我说:“住过一个宿舍。”
郑文川把车开上车道:“后来有过节啊?”
“他手里有点我的把柄。”
“什么把柄?”郑文川眉头皱起来,似乎更讨厌周图了,“就知道丫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有我谈恋爱的证据。”
虽然郑文川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在乎这种事儿的性格。
果不其然,他听完直接乐了,调侃我道:“跟哪个大明星?”
我硬着头皮答:“......翟总弟弟。”
他短暂地吃惊了一下,又恍然大悟,一脚油门踩了出去,“跟小远啊......怪不得呢,翟宗耀要把你往这儿塞,”他神情恢复到成年人看小孩儿摆家家酒的样子,“再说了,年轻人谈个恋爱,能算什么把柄?”
我把脑袋枕在车玻璃上,快被郑文川洗了脑,心里整个破罐破摔,心想对啊,年轻人谈个恋爱,能算什么把柄?
结果晚上回家睡到三点左右,我又醒了,谢佳琪打了个电话过来,我没接到。雨仍然没停,越下越大,我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被电话叫醒,还是被雨点砸玻璃的声音吵醒的。
我把电话回过去,谢佳琪那边还醒着,我没来得及出声问好,便被她打断。
“看微博,”她说,“出事儿了齐悠扬。”
第82章 百忧解
在微博上翻了一圈,谢佳琪叮嘱我别随便发东西,就没敢用大号,虽然想想上面应该也是一片狼藉。
周图直接用自己的账号发录音,评论转发过万,打算走同归于尽的野路子。我莫名其妙又在他心里扎了根刺儿,谁也别想过得舒坦。这次路择远的回应保留了下来,点开来听,那天晚上的我就像一只小哈巴狗,死皮赖脸逼他说爱我,语无伦次,任性又絮叨,现在听还觉得有点儿咄咄逼人的好笑。
不知道,头疼,不想了。
录音止于路择远承认喜欢我之前,画面是一整块黑色,没加字幕,距离又远,很多话听不清楚,但我明显像枚一边热的单箭头。涉及到路择远的部分,周图象征性打了码,虽然用处不大。性别确定了,我们仨又在一个宿舍住过,这题就太容易猜了。
我躺在床上盯了会儿天花板,又手贱忍不住翻评论,心里有点儿侥幸地希望能不能找着一条祝福。可实际上,cp粉的发言很快淹没在各种理性分析或者人身攻击里,孤立无援。也有人觉得我虽然不对,但周图的c,ao作也不像什么好人。但对更多人来说,粉丝嗑cp是一回事儿,我真的去s_ao扰其他选手那是另一回事儿,今天被缠上的是路择远,明天没准就是他们自己的哥哥,节目组都不管一管吗?
我们俩的关系因为这一段掐头去尾的对话,被粗暴判定成了加害人与受害者。我是那个处心积虑想把他带进我混乱世界的大坏蛋。
又气又好笑。
我烟瘾犯了,出门跑了一公里找到一间还开着门的全家,结果店员说他们这儿不卖烟,让我再走走去罗森问问。
我往前走,伞支在肩膀上,穿着拖鞋淌水。
过掉两个路口,远远看到那家罗森倒闭了。我站在马路对面盯着灰下去的牌子和封条,脚下是下水道的铁盖,我去踩那些镂空的口子,水源源不断聚集,从我脚边渗进地下,和更多的水流汇合。
堵不上。我放弃了,向后退了一步,蹲上台阶。路上没什么车,红绿灯变了三轮。说被骂伤了倒也算不上,就是心烦,被满世界c,ao全家,搁谁谁都得烦。我换了条路往回走,试图路过快拆了的酒馆。
招牌,装饰,反正外面能掀的全都掀了,房子在雨里光秃秃的。
雨点子砸在伞上劈劈啪啪,我自己脑子也不清楚,想吵架,掏出手机给周图打电话,屏幕,ao作艰难,划拉半天也点不准,听筒里嘟了十几声,对方竟然接了。
凌晨四点还没睡,他对着话筒平稳的“喂”了一声,声音清醒,但能听出紧张,强撑着假装自己天不怕地不怕。
他还不知道路择远是个挂逼,等他知道了不晓得会是啥反应。
我没打算跟他聊这个,找了块石头在门口坐下,靠在卷闸门上觉得安全,“拆”字儿的红圈不知道被谁喷成黑色,压了一个巨大的反战标志在上面。
“在录音吗?”
对方沉默。
我不耐烦:“说话。”
周图才道:“......没有。”
“不像你,”我笑了:“但是没关系,我在录。”
其实也没录,我就是吓吓他。他又不说话了。
“怎么,”我看他不怎么吭气儿,“没追到展书佚怪我,没给人留下好印象也赖在我身上?”
“......我很重视。”周图说:“是展老师说过不错的公司,我只是运气不好,雨天又遇上追尾堵车。”
行,两句离不开展书佚,真是疯了。
虽然他就是按时来,这活儿八成也得凉,郑文川最不满的是不被重视,周图公司不安排个有话语权的来,怎么谈也不会合他心意。
“跟我有关系吗?”我问,“你犯得着闹这么鱼死网破的一出,马甲都不稀罕用,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牛逼的,正义使者,前来消灭人间恶霸齐悠扬。”
周图又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甚至能听出些咬牙切齿:“我不喜欢你。”
我笑出声:“那你喜欢谁?喜欢展书佚。他不喜欢你。”
“我那天看见了,”周图被戳到痛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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