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要说张如柏的洞府,恐怕整个净灵门里就没有比他更乏味的了。张如柏喜欢钻研功法书籍,所以他的宝物全都在云盈楼里,而他住的居所里除了一些生活用品,就没别的了。
只不过,这是外人这样以为罢了。
白暮雨循着燕翎风的指点,从张如柏的床底下扒拉出一个箱子来。
有人说大巧若拙,藏东西有时候也是如此,一个没有私藏,完全敞开了大门欢迎所有人的宽厚长者,谁能想到,他会把自己所有的私藏就这样毫无顾忌地放在一个破箱子里。
这个箱子同样没有禁制,白暮雨很容易便拿到了燕翎风说的那件衣服。
将手里的衣服里里外外都细瞧了一遍,白暮雨也没看出到底有哪里特别。这衣服就是一件藏青长衫,要说有什么特别,也就袖口和衣摆处都有同色调略为浅色的五星花纹,淡淡地,如果不细看,也看不出来。
白暮雨藏好衣服,走出门外,来的时候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现在大功告成了,心虚加献宝心切,白暮雨走的飞快,一不小心没长眼,磕绊在石阶上,哎呦一声还没喊出来,就手快地捂住了嘴,摔了一个闷声大跤。
真正是流年不利,最近他真的是太倒霉了。
白暮雨揉着撞得生疼的脑袋,手脚酸疼靠在山壁上,也辛亏他周身已经有了灵力护体,要不然这一摔,怎么说也得躺个十天半个月才能起来。
“师侄,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暮雨悚然一惊,而后对着来人笑道:“师伯,我昨天和傅师兄来这里喝酒,不小心落下了东西,所以来找找看,嘿嘿”
张如柏笑得和蔼道:“哦,你们昨天也在这里喝了酒吗?”
白暮雨干笑一声道:“没,不过我没找到丢的东西,所以就随便找找看了,死马当活马医了,哈哈”
张如柏笑眯眯看着白暮雨,也不说什么,那慈祥的笑容不知怎么叫人心里瘆的慌,白暮雨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扶着山壁朝张如柏道了声别,便一挪一挪走了下去。
张如柏望着白暮雨的身影,他的神色柔和,但是当白暮雨的身影再也不见时,脸上的和蔼也慢慢淡下,不过一会,便冷了脸色,满眼y-in霾。
翟静躲在下方,瞪大了双眼,双手死死扣在山壁上,他从来没在师父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神色。
原本他是来找白暮雨,就怕那小子乱来,东西没找到,还把他的地方弄乱了。而他遍寻不到那小子的踪影,又见师父归来,一念闪过,才跟了上来。
但是他没走白暮雨那条道,山路有两条,鬼使神差,他下意识选择了下方那条,在这里他清清楚楚见到他的师父,净灵门最受人尊重,最叫人可亲的张长老,背地里尽然还有另一张面孔。
张如柏转身进屋,翟静思虑再三,还是偷偷跟了上去。
他的心脏砰砰直跳,直觉告诉他,他不应该跟进去,可是他的心里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鼓动着他。
去吧,只要进去了,他就能知道一直以来他想知道的一切。
翟静有预感,只要他进去了,那么,那些一直以来令他寝食难安的秘密就会显露出来。
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只要明白了一切,无论是什么样的秘密,他都不会再迷惘……
☆、藏密
张如柏进入洞府,直直向墙上挂着的一面镜子走去。
那镜子周身漆黑,就连边缘都是用黑色的玛瑙整块雕琢而成,镜面更是纯黑一片。白暮雨来去匆匆,若是他驻足细看,便会发现这镜子的材质似曾相似,不过,这些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黑色的镜面映照出张如柏苍老的面容,那是他最不喜欢的样子。虽说镜子的存在是为了让人整理自己的仪表,不要出了门丢自己的脸,如此重要、如此真实的映照,有时候却也是最招人厌恶的。
不过,再怎么厌恶的东西,有用的东西便不能随意丢弃,该派什么用场就要好好利用。
镜纹波动,里面的人影渐渐扭曲成另一番模样,这便是张如柏的道心法宝——求真。
魑魅魍魉无所遁形,世间万物,尽在眼中。
张如柏的洞府不是没有禁制,而是不需要任何法阵符箓来震慑旁人。
道心即我心,道心法宝所见即是我所见之物。只要他想,他便能知道所有他想知道的事。
白暮雨闯进洞府之时,他的身影便映照在了镜中,张如柏立马就知道有人擅闯他的洞府。
镜面上,白暮雨的一切行踪都清清楚楚地显示出来。张如柏看见他偷拿的东西,神色冷郁。
那是一件看上去及其普通的衣服,没有灵力,没有任何法宝加持,拿在手里也察觉不出与其他衣服有什么不同。这在满是奇珍异宝的净灵门里实在是非常不起眼,完全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垃圾物品,谁会这么无聊藏着一件没啥用还不能保命的凡俗东西在府里。
但是,就是这样一件别人看不上眼的破烂货,张如柏却视若珍宝。
翻起箱子的手越收越紧,咔嚓一声,箱盖破裂。
砰地一记关上箱子,巨大的声响惊得躲在暗处的翟静心尖一跳。他从来没见到师父这样生气过,今天有太多的意外超出了他以往的认知,但是这一切不期而遇却越来越让他心跳加速,明明他是如此惊惧不安,但是他的期待也愈加扩大,只要近一点,再近一点,他知道离自己要的答案便越近。
胸口剧烈喘息,张如柏沉沉呼吸一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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