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摇摇头:“不知道,就是丧,丧到不行。没办法突破自己,没法管理自己的情绪,老是不自觉地演深沉,把自身代入角色。啊——!好烦啊!可能我真不适合演戏也说不定!”
见她这样,向安抬手想揉揉她脑袋安慰,又觉得不太合适,只好干说:“谁都会有这种烦恼,演戏也好,写书也好,做其他的也好,总会间歇性自我怀疑,一时迷茫罢了。”
“不!我是真觉着,自己什么也不行,什么也做不好,废人一个!啊呀——!”
她突然狂躁起来,有些失控地抓乱自己头发,又埋怨向安道,“都怪你!非要跟我交什么心,害我好不容易积攒的积极正能量都没了!他大爷的好想喝酒!”
“那咱们俩大爷就喝酒呗?”向安笑道。
他就知道一定有问题,这小妮子终于绷不住了!
原来在他不知不觉中,没脑子的傻妞也已经经事长大,不再咋咋呼呼张牙舞爪,而是学所谓大人们的那一套,自己偷偷躲起来舔伤口。
可这样不行。
把所有痛苦和委屈压抑在心底下独自承受,她那么小小的身躯怎么抗得下去?
于是向安装作轻松一拍大腿:“哈!恰好我也想喝酒,好久没跟人一起醉过了!”
江晓筝转过头来看着他,看他笑开的脸。
忽然嘴巴一瘪,有些忍不住委屈道:“可是,我怕我会哭诶。”
他说:“不怕,有我陪你哭。”
这天他们一块儿喝到深夜,两个人都喝得烂醉,导致向安错过了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曲离的电话,不过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江晓筝真的好能哭啊!
她几乎整整嚎了一个晚上,借着酒劲,什么形象也不顾了,泥一样瘫在绒毯上,又吼又叫又唱,从《y-in天》唱到《领悟》,还自创了《傻逼去死歌》,眼泪吧啦地吼到嗓子干哑。
向安听到一半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她还提着酒瓶爬起来,摇摇晃晃过去踹他:
“都怪你!明明我可以好好度过的,你非要拉我喝酒!”
“快起来!明明说好陪我哭的,现在睡着算怎么回事!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
气着气着,又哭起来。
“……明明说会一辈子爱我,怎么又爱上别人了呢!”
“什么叫时间长感情淡了,什么叫我变了!我哪里变了,你告诉我,我改回来好不好?”
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靠着沙发脚抱着腿伤心大哭,仿佛意识还是很清醒的,知道向安睡着,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才敢放心大胆说出心里话。
“她到底比我好在哪里?呜哇哇哇——我真的心好痛啊——!”
“陆宇你混蛋!你王八蛋——”
她用力地抓着自己脚踝,仰天痛哭,拼尽了全力发泄!
可骂到最后,眼泪流进头发里耳朵里,汗濡s-hi了衣服,她还是忘记了他有多混蛋似的,卑微地乞求道:
“你别离开我——呜呜呜啊——你回来——你回来呀!——”
即使,这些话,陆宇根本不会听见。
她的人生中从未有过如此漫长的黑夜,似乎漫长到,足够把这一生所有的眼泪都流一遍。
陆宇是她活到二十三岁第一个爱上的人,她的初恋。她把自己所有的热情与柔情,自信与卑微都给了他,她曾幻想会跟他拥有家庭,并为了能在大街上光明正大同他牵手而拼命努力,可是,未来跟她开了个玩笑。
有人说初恋注定无法长久,大概他们中的就是这个魔咒。
她没法哭诉,没处挽留,有什么比曾经把你捧在心尖上珍惜的人,突然宣布不再爱你,更加让你绝望呢?
如果一开始没有遇见他就好了,可是现在——可是现在,要怎么才能把他从记忆中抹去,强迫自己继续向前呢?
原来得到之后再失去,竟比永不可得更受折磨。
她痛苦地说:“怎么办?跟他谈这场恋爱,我发现自己丧失了爱一个人的能力,以后以后,再也不能爱上别人了……”
可是向安摇摇头说:“别讲傻话,未来还很长呢。”
☆、2018汉平
“我爱你。”曲离说。
“我也爱你。”向安说着,乖乖亲了他脸尖儿一下。
事后的曲离身心舒畅,长手长脚伸开了躺在床上,向安枕着他臂弯无聊地揉他的肚皮,妄图把那六块若隐若现的腹肌都揉成肥r_ou_。
对于他这种三岁小孩的幼稚举动,曲离并不阻止,反而乐在其中。
自从几个月前开始忙起来,好长时间才能见上一面之后,曲离有一种错觉,老觉得向安越发依赖和关怀自己,不仅平时嘘寒问暖依依不舍,在床事上也越发主动,做完后两人躺一块儿都得柔情好久。
这自然让曲离格外满足,他不禁喜滋滋地想:哼哼,果然是距离产生美,小别胜新婚,看来像我这样有魅力还热爱工作的男人才更吸引人呢。
向安当然不知道他抚着下巴琢磨的是这么脑残的事,还沉浸在手上r_ou_怎么摸了这么久还不见软上。
又待了会儿,向安问:“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什么?”
“关于江湖上盛传我是个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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