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佑轻轻地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握住叶非折的手,动作小心而珍重。
那是他曾经在千难万险,九死一生中费尽气力心机求得的一束光。
而今,终于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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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如今的仙首带着一堆的宗主掌门正在魔宫顶上吹风,现任的魔尊和自己下属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谁都心情复杂,谁都不想说话。
因为他们清楚,自己绝没有给仙首下帖子,邀请仙首前来魔宫一叙。
也绝没有不长眼去招惹仙首,去挑衅仙道,落得一个需要秋后算账的下场。
他们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一个叶非折来此的正当理由。
那么叶非折的来意昭然若揭,魔尊情绪非常悲凉。
莫非,上一任魔尊的面子只够在他飞升后维持几百年,哪怕如今的魔道安分守己,也要遭了仙首的眼,被迫清算吗?
下属惴惴不安向他提出道:“尊上,仙首既然前来,必是有其用意所在,尊上若是想不明白,何不干脆一问仙首?”
下属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现任的魔尊也深有感触。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坦荡点要面对的是千岁忧,畏缩点要面对的也是千岁忧,何不给自己找个好看的死法?
他顿时起身:“走,随本尊一道。”
于是仙道方渐鸿和江墨斗那边没争出个所以然,绍孤光还在添柴加火,叶非折与怀霜涧一直没寻着理由劝架,临云鹤在旁边奋笔疾书记录场景作为话本材料时,魔尊携人姗姗来迟。
这一任的魔尊自大乘开始就兢兢业业,因为处理事务一把好手,且总是任劳任怨地帮着前任魔尊处理他不愿意看的文书事务,而被前任魔尊青眼相待,加以提拔,等前任魔尊飞升后,自然而然坐上了魔尊宝座,继续兢兢业业地完成着魔尊该干的事。
所以当祸世之难降临时,他也像所有露过面,却不够重要的倒霉高人一样利落地死了,成了原着中主角能够称霸仙魔两道的一大□□,也成了叶非折那次时间线里,魔道动乱之源。
他板正问道:“仙首是贵客,若是来访,原该递贴告知一声的,否则迎得不够郑重,则是我魔道的失礼。”
这便是在责怪叶非折贸然来魔宫的举动很失礼。
也是,任是谁半夜三更地呼朋唤友,乌拉拉地带一群人来你家屋顶蹦迪,当然很失礼。
刚才还吵得横眉怒目差点直接动手的江墨斗与方渐鸿两人,此刻皆是默契地前跨两步挡在叶非折身前。
他们所思所想也很一致。
方渐鸿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你才失礼,江墨斗则是想着算了要不直接动手吧,别管失礼不失礼的了。
他也信叶非折总不会没事来这。
叶非折:“……”
他面对着魔尊炯炯的质问目光,同伴殷殷的期盼眼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总不能说他原来在这住了几百年,想带谁来就带谁来,爱拆哪儿就拆哪儿,不算失礼也不需要人迎吧???
叶非折斟酌半晌,方才道:“这里是我曾经亲手修筑的建筑……”
当年他师父,前任魔尊随手砸了魔宫的时候,的确是叶非折帮忙修缮的不假。
就是是叶家出的钱,魔道出的人,破军使友情提供的图纸,叶非折只要负责吩咐一声,然后当个甩手掌柜就行了。
他意味深长地留了后半句没说。
事实上叶非折也想不出该说点什么。
但是他知道,在此方世界,修行者从上到下,都被话本深深荼毒的脑子,一定会帮他做出最有利,最九曲十八弯的脑补完善。
果不其然,他看见从魔尊到江墨斗到方渐鸿,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您……”
魔尊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要不要考虑一下魔尊之位?”
对亲手修建的魔宫有感情,四舍五入一下,就说明对魔道很有感情;再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对魔尊之位很有理想;最后四舍五入一下,就是说明自己能够借此脱离苦海!
魔尊怎么能够错过这个机会!
叶非折:“……”
都快对魔尊这个位子当出心理y-in影来的他,自然是打算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
楚佑却抢先他一步开口:“抱歉,师兄之所以会来魔宫,是因为今日师兄与我互通心意,我央师兄带我来于他特殊的地方,于是他便带我来了这里。”
时至今日,以楚佑的修为,与魔尊这等人物也是平起平坐。
他语气是歉然的,但其中意味根本不容人拒绝:“所以魔尊之事…怕是注定要辜负魔尊的一番好意。”
魔尊:“???”
你们互相表白完来魔宫顶上一起看月亮就算了,还带一堆朋友看???
他由衷地为江墨斗等人,感到了一丝丝的心酸,仿佛看到曾经在上一任魔尊身边的自己。
不管楚佑给出的理由是不是合理,是不是太过荒谬,魔尊都不想再多看他们两人一眼,多回忆一下自己的惨痛过去,和脑子里进过的水。
他爽快地挥了挥手,示意几人快点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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