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夜弦为战争来到丹夏,希望结束战争,却从来没想过丹夏会变成如今的样子。那一点点倒塌的半个外城,藏着他和宣恪的这段时间的回忆。
曾飞起无数飞艇的码头,在战火中渐渐破碎肢解,尘埃在风中向云间海的方向散落。
“卓璃!”於夜弦一边躲子弹,一边看见了一个跃起的身影。
雪靳的天幕在缓缓降下,已经接近了岛的边缘,它要把这座岛彻底封闭在这里,这天幕像是巨大的防护设备,外面的攻击打不进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在天幕落下的最后一刻,卓璃就地一滚,背着狙击枪,躲开子弹,从天幕脚下翻了出去,子弹打在石头上,崩起的碎片险险地从她的眼角划过,带出一道血痕,像是血色的泪珠。
“卓璃……”於夜弦还未说出口的阻拦,就这么断在了这里。
卓璃单膝跪地,向着他的方向,行了牧南的军礼,随后她回头看了於夜弦和宣恪一眼,比了个祝福的手势,在硝烟中微微扬起了唇角。
狂风吹动,小姑娘的斗篷被掀起,吹向远处的天空,卓璃纵身一跃,红色的裙摆飞舞,她一个空翻,j-i,ng准地躲开了空中乱飞的子弹,落在了丹夏的码头边缘。
小姑娘脚下一滑,一块碎石在她的脚下坠入了云间海,她迅速站稳了脚步,没有回头,挥了挥手,背着狙击枪的身影消失在丹夏的废墟中。
“孩子大了。”於夜弦有点失落,“留不住了。”
“现在的丹夏……”宁绯一个训练有素的暗杀者,看小姑娘刚才的动作,都觉得有点惊心动魄。
现在的丹夏,动力核心都已经外露,雪靳城的攻击还没有停止,对岛上的人来说,是一场九死一生的灾难。
“管不着。”於夜弦摇摇头,“这种时候,果断一些,说不定还能绝处逢生。”
*
丹夏前线,冉羽捏着轮椅的扶手,因为用力,指尖有些发白。
“快点上去。”他看着正在往飞艇上撤退的人,一边吼道,“那边的,就是你,哭什么,赶紧上去,有完没完啊。”
摔倒的少年擦了把眼泪,惊恐地回头看了眼这位脾气向来不好的少总督,头也不回地往撤离的飞艇上跑去。
“少总督。”卫兵匆匆忙忙地跑来了冉羽的身边,满脸尘土,身上带着血腥味,“丹夏动力核心受损,有七成的可能会坍塌,您快上飞艇撤退吧。”
“我不走。”冉羽冷冷道。
“您……”卫兵以为他又要耍平时的脾气,想要出口劝说。
“你不必劝我。”冉羽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倔强和较劲的意思,反倒全是平静,“我哪里也不去,我的父母,丹夏的前任总督就埋骨在这座城市的脚下,我不会离开这里。”
卫兵的声音哽咽:“可他们,更希望您活下去啊。”
“不。”冉羽说,“我了解他们,如果是他们在这里,他们也会选择与丹夏共沉沦,我做到了,我把丹夏夺回来了,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离开这里了。”
瘦弱的少年抬头,看见蓝色的苍穹,黑白相间的岛屿像y-in影,笼罩在丹夏的上空,周围的飞艇群张开层层叠叠的金属翅膀,遮天蔽日,像极了他曾经见过的末日景象。
但这一次,他已经不害怕了,顶多,还有点遗憾吧。
冉羽闭上眼睛,想哭。
没哭出来。
他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有人抡了他的脑袋一巴掌。
冉羽:“???”
是谁,都末日了还要来找他寻仇。
红裙子的小姑娘站在他面前喘气,像是奔跑过一段漫长的旅程。
“你怎么……你怎么来了啊。”冉羽懵了,“谁让你来的。”
小姑娘不闻不问,又抡了他的脑壳一巴掌,一脚踢起冉羽的轮椅,迅速躲开一座倒塌的建筑,往飞艇的方向跑去。
冉羽的亲卫已经看呆了。
*
“杀了舒誉,能阻止雪靳城的攻击吗?”於夜弦问。
宣恪那边,正在时时刻刻地盯着舒誉的方向,伺机而动。
“可能不行。”宣恪说,“与其说雪靳城是一座天行岛,还不如说它是武器,一旦被启动,危机不解除,就不会停下来。”
“我爸妈还真是……”於夜弦突然对自己的科学家爸妈感到头疼。
这种设计,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们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
“雪靳城最开始建造的目的,是为了守护。”宣恪把他的思路拉了回来,“他们敏锐地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战争,希望在战争中保全雪靳城,一旦启动,周围的其他目标远离或被摧毁它才会停下来。”
可现在,由于先前的撞击,丹夏被当做是可摧毁的目标。
舒誉的人还在追着几个人开枪。
“他到底在想什么?”宁绯跑路跑得气喘吁吁,“想把我们都困在这里然后单挑吗?”
“不。”於夜弦摇头,“我感觉他还没有放弃,他现在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想拿樱桃回去榨汁。”
樱桃哆嗦了一下,一团光都黯淡了不少。
塔北的援军被拦在了天幕的外面,躲避着雪靳城的炮火,却无法接近。在雪靳城上孤军奋战的,只有他们几人。
他们这边,枪和弹药都不充足,於夜弦的枪法一般,卓璃跑了,宁绯适合暗杀,只有边澜能提供点火力。
宣恪绕开了舒誉附近的卫兵,想要接近舒誉却有一定的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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