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与间谍工作相关的事情,於夜弦心里大部分时候都藏不住话,这么想着,他也就把困惑摆到了宣恪的面前:“不早了,不回去陪你家的小朋友?”
这问题好像没什么营养,宣恪连眼皮也没抬。
坐牢体验下滑多个档次之后,於夜弦乖乖拿起了笔,沾了墨水,在纸上开始涂涂画画。
“哎,你背过去。”於夜弦用手挡了挡自己的信纸,打手势赶宣恪转身,“快点。”
“为什么?”宣恪不懂。
“背过去。”於夜弦强行解释,“见过小孩子写作文没,有人在旁边盯着的时候,不仅没有灵感,还会写的很尴尬。”
宣恪不太懂於夜弦写个悔过书还需要什么灵感,但是宣处长讲规矩,合理要求,不会拒绝,于是宣恪背过身去,只能听见身后於夜弦的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於夜弦哼着歌,在书写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用羽毛笔戳了戳宣恪的后背。
宣恪接过他的“悔过书”,第一时间看到了於夜弦那龙飞凤舞的签名,占了小半张纸,与名字的主人一样,颇有作天作地作空气的气势。
“收好了,弟弟。”於夜弦拍了拍宣恪的肩膀,“弦哥我不计前嫌,送给你的。”
宣恪一把抓住於夜弦的手腕,与此同时看见了於夜弦在纸上书写的“悔过”。
“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想扶到老不容易,是否应该去珍惜……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什么东西。
宣恪微微皱眉,似乎真的有点意外了,抓着於夜弦手腕的手,带上了力度。
“哎,疼。”於夜弦夸张地嚎了一声,一把抢过宣恪手中的悔过书,把一张报纸抖得哗哗响,“看到没,宣处,读一读,莫生气啊。”
於夜弦的悔过书,就是一首不知从哪里搬运的莫生气。
“你……”宣恪放开於夜弦的手腕,另一只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反复摩挲,似乎下一秒就要抽出枪来,让於夜弦接受一下情报处新任处长的毒打。
於夜弦感觉自己这把火点得差不多了,按照他的计划,宣恪该气到摔门离去,把他关在小黑屋里自生自灭了。
于是於夜弦又不嫌事儿大地添了最后一把柴火,他把那张悔过书对齐折了两下,把折好的小方块塞进了宣恪的上衣口袋里,拍了拍宣恪口袋的位置,又伸手把宣恪的右手从枪的位置顺了下来。
“来,送你。”於夜弦自豪道,“我还没送过别人什么呢。”
於夜弦心道,火候差不多了,虽然宣恪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里应该想把自己的头打掉了。
每一个不畏强权不怕头被拧掉的良心间谍,都是牧南的好间谍。
果然,宣恪一步步上前,把他逼到了桌子的边缘,右手缓缓抬起,抓住了他的衣领,周围的气压在那一瞬间似乎越来越低。
终于给惹毛了,於夜弦的内心发出了一阵欢呼。
“於夜弦,你是不是觉得我治不了你。”宣恪收紧了右手的力度。
虽然把宣恪惹毛了是件颇有成就感的事情,但於夜弦这个时候,不大高兴得起来,一来这屋里只有他们两人,他无人分享胜利的喜悦,总不能拉着宣恪说说自己添柴放火的心得,二来他到了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宣恪真正生起气来的样子,他还是有点怵的。
毕竟比自己小三岁,於夜弦觉得自己得让着宣恪。
宣恪比他高上一些,抓着他的衣领,居高临下地凶他的时候,眼睛里原本就带着的冷,此时似乎更是要抽走人全身的温度,他的腰硌在桌边,有点疼,微微挣动了一下,却换来宣恪更多的不满。
“你讨打吗?”宣恪在他的耳边冷冰冰地问。
“不敢不敢。”开玩笑,他只想把宣恪气走,又不是真的皮痒了。
“你再闹下去,我就把你绑在这里。”宣恪说,“审讯科的手段,你不会想知道的。”
他松开手,於夜弦顺势靠在桌上,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喊声。
审讯科出事了?
没待他细想,宣恪已经离开了桌边,关上了於夜弦的牢门。
“不少于800字,题材自拟,写完就放你出去。”
於夜弦看着桌上未用完的纸张和笔墨,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审讯科深夜闹事,但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丹夏的情报处深夜燃起了大火,无数值班的士兵纷纷冲去起火的地点,赶着灭火,趁着混乱,一个灵活的身影,攀上了监狱里金属树的枝干,在一个布满了锈迹的黄铜色鸟笼面前停下了脚步。
“喂,醒醒。”於夜弦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人。
笼子里的汽灯已经熄灭了,借着樱桃发出的光,於夜弦能看到地上躺着个伤痕累累的人,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那人浑身是血,破破烂烂的衣服被血粘在了后背上,四肢还是被绑缚着的。
“审问你/妈……”那人骂骂咧咧道,“大半夜的不让人睡,再审就死了撒。”
於夜弦:“……”
“蓟叶。”於夜弦轻声道,“是你吗?”
地上的男人清醒了:“咦,自家人?”
“是啊。”於夜弦在他的身边盘腿坐下。
“你这个声音……”地上的人骂了一句,“你不是这两天那个自称的弦哥吗?”
“哎。”於夜弦答应了一声,“你看,干我们这一行,就得多几个技能,不然哪来的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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