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秦匪风却仍只看着他,不说话。
聂珵想起晏宁特意交待他不要与自己讲话,忍不住怒道:“你哑巴了?”
“他个冒牌货你都认不出来?你给我再仔细想想,到底是谁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住,还给你*!”
“你管他叫娘子,他给你*吗?”
聂珵说得有些激动,身子随他急躁的气息晃来晃去,然后他只觉脚腕一紧,突然被强行稳住。
“娘子说,不能动。”
秦匪风似自言自语地小声说道。
聂珵瞬时气血上涌,就要一脚给他踹上天。
结果秦匪风神情一滞,握紧聂珵脚腕的掌心一下松开了。
聂珵就见他鼻翼动了两动,竟在一阵恍惚过后,呆讷地又朝自己凑近几分,用力嗅了一口。
嗅完了眉头紧皱,心有疑惑一般,再一次上前,鼻尖几乎贴在聂珵的身上。
“……”
聂珵虽然诧异,不过也由着他继续在自己身前莫名拱了一会,直到——他忽然一把给他外袍掀开。
聂珵就不淡定了:“你干什么!”
不认识我的脸难不成还认识我的j-i儿咋的?
而聂珵匪夷所思地想着,发现秦匪风目光炯炯瞪了他腰间片刻,一伸手,扯下他从不离身的驱虫香囊。
聂珵实在没想到,他外袍都掀了秦匪风他妈只看到了个香囊。
“好香……”紧接着秦匪风双手捧着香囊,却发出无意识般的低语,“聂珵……好香……”
“你、你说谁?”
聂珵神色一震,生怕自己听错了,迫切问道。
他原本听晏宁那一番话,当真快以为秦匪风失去紫微心之后的记忆丁点不剩,但眼下秦匪风的反应,却使他又心思活泛起来。
只是,秦匪风盯着手中缝制得歪歪扭扭的香囊,指肚爱惜地摩挲着,又陷入沉思。
聂珵见他隔了许久也不肯搭理自己,呆滞得仿佛一座雕像,刚燃起来的火苗渐渐冷下去。
于是他再管不了那么多,趁秦匪风没什么防范意识,忍住双臂的麻痛,猛地朝他一伸腿——
“你赶紧放我下来!”
聂珵一双腿死死盘住秦匪风的脑袋,扯着嗓门威胁道:“信不信我腰一用力,你就再也见不着你那冒牌的娘子了!”
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c,ao作惊得有些失措,秦匪风一张脸埋在聂珵腿间憋得通红,双手慌乱地来回挣动。
聂珵由于姿势缘故自然看不到他的脸,就只能听他断断续续的声音,像一只掉入猎人陷阱的小兽,可怜无助,却倔强不肯低头。
“云裳……”
他就一边挣动一边呜咽着念叨。
聂珵心知他这是因为晏宁临走时的警告,宁愿被勒断脖子也不肯叫他逃了,生怕晏宁——那冒牌的贺云裳不要他。
他记得以前自己说不要他,他也是这般反应剧烈。
聂珵都不知该夸他对自己用情至深,还是骂他——大傻*!
这么想着,聂珵心内又涌上一股酸楚,腿上力度竟稍微松了些许。
秦匪风便在终能喘口气时拼尽全力挣出来,胡乱挥舞的手掌下意识将聂珵一推。
“唔!”
聂珵眉头一拧,被吊着的双臂在推力下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脱臼了。
豆大的汗珠立刻从聂珵额头滑落,聂珵就闭紧眼,嘴唇抖动着,疼到再没j-i,ng力去顾及秦匪风。
而这时秦匪风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看着聂珵煞白的面容,却是一愣。
就在聂珵心灰意冷之际,只觉双臂一轻,整个人忽然就掉下去,掉进一个僵硬的怀抱。
秦匪风则低头,失神看了眼刚被自己不管不顾解下的阎罗丝,忽略指间数条血口子,视线又落上聂珵垂在两侧软踏踏的双臂,心疼得眼眶泛红。
……为,为什么?
不过不等秦匪风想通缘由,他已茫然抬手,按照脑中莫名闪过的画面,动作不带丝毫迟疑地喀喀两下,给聂珵两条脱臼的胳膊接了回去。
聂珵有些虚脱地趴在秦匪风怀里,等双臂终能轻微动弹,心下震颤地抬起头,以为秦匪风是又想起了什么。
结果入目,是秦匪风一只充满彷徨的独眼。
他仿若突然回过神,“腾”地把聂珵推开,盯着自己手上的阎罗丝结巴道:“糟了,云裳,要,要生气。”
“……”
聂珵再不犹豫,一脚给他卷出去:“生去!他爱生几个生几个!”
说完,聂珵心凉地便要离开,却不想在转身之时,眉毛一跳,眼尖地看到秦匪风被自己卷了个大马趴之后,怀里震出的一小团东西。
一个似乎用好几层帕子裹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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