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似乎没有任何异常,顺顺利利地在人们的致辞和悼念中结束,至于真心与否,各自怀的是什么心,暂且不论。
来宾三三两两陆续散去,湘夫人和殿主走在队伍的最后,楚凭澜倒是绕过他们先走了。
走到门廊,沈叶琛正坐在门口的雕花洋椅上,手里是他最爱的大吉岭茶。今天他也是一身黑,只是那j-i,ng致的花边加上黑色,更衬得他的金发蓝眸引人瞩目。
过路的宾客或明或暗都在留意他,但他一直只专注地搅拌大吉岭茶里的方糖和鲜n_ai,直到楚凭澜从门口出来,才抬起了头,露出笑容。
“我觉得这个该还给你。”沈叶琛把一个证物袋推到桌子另一边,交给楚凭澜。
楚凭澜看着他一反常态的表现,再看看远处的清道夫,没有戳穿,只是拿起桌上的证物袋——
里面是他送给顾轻寒的戒指,戒指已经破碎了,裂口到戒指壁全是洗不掉的血迹。
不少有心人在明里暗里留心他的反应,连殿主的目光都时不时飘过来。
楚凭澜面上不显,依旧是那副表情,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这个对戒的传说的,只有发挥了作用,戒指才会超负荷成这个样子。
这个戒指还是沈叶琛交给他的。
现在他可以放下一大半的心了。顾轻寒是真的没事了。验尸的是沈叶琛,他当时要是有勇气看完报考,估计也该看出来的。
所幸,他那天没有放弃自己的身体主权。
回去的路上,湘夫人依旧没有和楚凭澜同车。
只是这次经过客厅看到楚凭澜在看那个证物袋里的戒指,终于停下了脚步,坐在他对面,优雅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看到了是冷茶,又放了下来,旁边的晚歌知情识趣地端来了热茶,她才倒了一杯新的,端详着楚凭澜。
楚凭澜也在观察她,脑海里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之前和顾轻寒的对话。
…
“你们不会还在打算让那娃娃吃了湘夫人吧?”
“嗯,想象力可以的。”
“你就扯吧。”
“万一你们玩脱了呢,有没有n b?”
“我从来没n b,所以……”
“万一呢?”
“不会有万一。”
“万一不顺利,也别相信任何人……除了我。”
“万一出了事,我要找谁?”
“谁也别找。”
“只要我一息尚存,我会找到你。”
…
楚凭澜想起之前种种迹象,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直白地问,“你怀孕了?”
湘夫人也没有掩饰的意思,还颇为高傲地看回来,面容平静,“嗯,等弟弟出生你就可以死了。”
楚凭澜没有回答,心里却大概知道了这个试管婴儿是哪颗j_in g子组成的了。毕竟地位能替代他的,而又为他所知的,也没多少了。
“你还不知道吧,沈叶琛背叛了你们,和我合作了。”湘夫人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小口茶,这才缓缓站起来,边渡步上楼边道,“只是这小子还是太年轻啊,那位置谁坐还不知道呢。”
话里颇有要在长生殿把沈叶琛手上的魂骗到手再除之而后快的意思。
楚凭澜看着她的背影,忽然笑了,摸摸妞妞护主地拱过来的脑袋瓜子——要是小看沈叶琛,那还真是那个位置谁坐都不知道了。
第49章 穷奇 04
寒夜将尽,y-in沉的乌云边边隐约透露着白色,细雪似盐末洒下,点缀了昏暗的背景。
老城区的青石板路上,安静地停着两辆轿车,漆黑的车身像是潜行的幽灵,悄无声息。
停在后面的车内,楚凭澜一身简装,慵懒地抱着枕头假寐,似乎被当做囚犯押送至此等待的不是他。
前一辆车内,晚歌看了看怀表,提醒坐在后座用早点的湘夫人,“夫人,五点半了。”
湘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点,抿了口茶压下呕吐的yù_wàng,才点了点头,从晚歌下车开了的门迈出去,看了眼楚凭澜的车子,道,“叫上他,我们先进去。”
长生殿的名声在汴州城魂圈甚至中外魂圈如雷贯耳,但却甚少人真的到过,对于大多数人而已,长生殿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更别说四凶四灵。
也有知情人士知道舟桥明月月圆之时,映照的水面下便是长生殿的入口。
但真正的舟桥早在明朝被淤泥埋在地底下了,因此也没人知道如今的长生殿该如何进入。
车子停在大纸坊胡同口,放下了湘夫人和楚凭澜便离开了,连晚歌都没放下来,更别说别的楚家人。
楚凭澜看了眼手机屏幕,信号是理所当然的被屏蔽了,但时间还是能看到的——现在才05:45 a.m.,离约定湘夫人和沈叶琛、殿主约好的六点半还远。
难怪湘夫人一个人不带,看来是准备带着自己硬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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