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兄说的。”刘小猪见老父亲没有继续盯着那把刀问,小小吁了口气,他眨眨眼把自己小脸埋到水平面以上咕嘟咕嘟边吐着泡泡边说,“阿兄说,要师夷长技以制夷,能够成为我们敌人的一定有比我们厉害的地方,要学习这些长处,然后针对这些长处想出解决的方法来。”
“彻儿就在做第一步,学习他们。”
“不是……”刘启感觉自己脑子都有一时间都有些转不过来,他怎么忽然觉得小儿子说话一套一套的,这些个词汇都有些新奇又微妙,他倾身看向儿子,“你刚说什么,师夷长技以制夷?是胜儿说的?他还说了什么?”
“很多啊,阿兄有时候也就是随口一说,不过彻儿都记住啦!”刘彻颇有些得意地掰着手指头说道,“比如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还有好多好多。”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刘启一边抱怨,一边默默将这些东西都一一记下,品味再三后,他挥了挥手示意小儿子跟着他起来,他们要进行一番男人间的正经对话。
比如让小儿子给他解释解释他阿兄说的这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同一时间,在大草原上也正在进行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但比起父子之间和乐融融的场面,那里则是句句透着小心和试探。
长安城的夏天是闷热难耐的,而大草原上的夏天则是一年中最舒适的季节。草长莺飞,羊群和牛马都吃得肥嘟嘟的,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草原上的小地洞边上,有几只兔崽子正好奇探头张望。
而就在它们好奇张望外头世界的时候,却丝毫不会意识到在头顶掠过的暗影意味着什么。
伊稚斜面无表情地看着遥远草原上的一只鹰叟拔地而起,它锋利的爪子间抓着一团白色,那一团白色勉力挣扎,高飞的鹰叟行动不便,见这挣扎有影响飞行之势,干脆松爪任由那白团自高空落下,几乎是在将这只兔子摔断气的同时,鹰叟重新伏低将它抓起。
这次,白软的一团在它的爪下便极其乖巧了。
军臣单于同样看着这一幕,他笑着说道:“徒劳无谓的挣扎罢了。”
“是的,再狡猾的兔子永远逃不过草原雄鹰的锐爪。”伊稚斜收回视线,他稍稍落后一步,在兄长身后边走边汇报情况。
七月的时候,匈奴大草原上的商队都在准备货物南下,女人们一边囤积过冬的草料和粮食,一边为一年一度的汉匈贸易准备可供交换的货物。
尤其是广受汉人们欢迎的山羊,个别细心的女人还会用梳篦将它们的毛发梳理一番,除去羊毛中的杂物,这样干净漂亮的山羊会更受青睐,也能相对换到更高的价格。
这是匈奴本部的女人才知道的秘密。
“今年左部的食盐可以换得少一些,去年换来的存量还有一些,到时候我们可以多换一些旁的货物。”
“嗯,你自己把握住分寸就好。”军臣单于本意不是为了问这个,他沉吟片刻后问道,“我听说,现在有人觉得王庭和汉人的关系太过紧密了?你可有听到这个动静?”
伊稚斜沉默了片刻,点点头,“确实如此。”
“你们左部也有人说?”军臣单于似笑非笑,“我记得你们不久前还感谢过人家大汉给你们提供了廉价的盐。”
伊稚斜神色淡淡,“但是如今左部过于依赖汉国的关系了。”
军臣单于呵呵一笑,朗声说道:“中行说也是这么同我说的,他说王帐的中穿上丝绸的女人们越来越多了、当然,我知道这并不全是有人偷偷和汉国交易的原因,大阏氏此前也送了不少给各位夫人,我就是提醒你们一下,别忘了以前的教训。”
伊稚斜点点头,表情也有些慎重,“我知道了,我会去吩咐女人的。”
“也不用太严格了。”军臣单于和蔼地说道,“女人嘛,都是喜欢漂亮东西的,大阏氏也很喜欢汉国送来的新绸缎。而且女人穿得漂亮,我们男人也有面子,就是注意下分寸。私底下穿穿也无妨,别人面前还是不要露出来了。”
“我会注意的。”伊稚斜应道。
军臣单于点到为止,此后又多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后,忽然问道:“你这次去长安,对他们的太子感想如何?”
伊稚斜一愣,不明白时间已经过去了快要半年,兄长为什么又回来问他这个问题,但是考虑到马上又要到十月份,他便寻思着大单于有可能是要去安排今年去祝贺新年的任务,便又从记忆里头把去年的汉国小太子给挖了出来。
“很聪明,也很狡猾。”伊稚斜回忆了片刻,脑中恍惚间又想起了那双闪动着狡黠的眼眸。
他皱了皱眉,“我觉得他未来不是个好对付的帝皇。”
“哈哈哈哈……我亲爱的弟弟,他还只是个毛都没长出来的小崽子呢。”听到这里军臣单于放声大笑“汉人有句话叫做「聪明的小孩子长大了未必聪明」,不必太过担心,更何况温室里养大的太子就和刚才你看到的x,ue兔一样,因为一直被保护在巢x,ue里,一旦离开巢x,ue,就连奔跑的能力都丧失了。”
“我们匈奴的可不会像汉兔一样养孩子,除了能生,没别的优点。”大单于的这一发言立刻引来的左右的一致叫好。
伊稚斜并未接话,如今也没有他接话的时机。笑过之后,大单于偏过头对伊稚斜说:“我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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