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未看清他的相貌,只记得是一个男子,那人袖口绣着花纹,花纹并不常见,可有纸笔?”
仆人很快就拿来纸笔,枫阵将花纹大致的模样画下来,那花纹既有兽形,又有植物,枫阵并非过目不忘,只能画个大概,但也足够辨认,至少普通百姓是用不起这种布料。
顾家家主看后,开口道,“辛苦贤侄了。”
然后他就被请了出来,枫阵本来还等着听他们如何看待此事,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
不过这是顾府的事情,他参与进去也不好,便回了客院。
可不知为何,那纸上的花纹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又将那花纹画了一遍,刚画好,颜颐便过来找他。
“孝正兄,你来得正好,看看这花纹在哪出现过?”
颜颐一眼便认了出来,“我送你的那副画可还在?”
枫阵觉得有些尴尬,他似乎闹了个乌龙,他画的花纹正是那副画上的,要是如此,他岂不是误导了顾家。
思考一整晚,枫阵决定将这件事说出来,并告辞离开。
然而当他说出这件事时,发现顾家家主并不意外,再一想昨日顾家家主的话,也许他觉得枫阵就是在胡闹。
两人告辞离开,顾家派人将他们送到城门口,因为水患的关系,道路崎岖,但比前几日的场景好太多。
“前方有人,”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夫对两人道。
“问问前方何人,”颜颐道。
车夫照实问了,远处传来那人的声音,根本不需要车夫传达,两人听得清清楚楚,“长路漫漫,旅途孤寂,不如结伴而行。”
枫阵掀起车帘,远方青衣骏马,可不是他熟悉的那个顾季乱。
“季乱欲往何处?”
顾徽翻身上马,来到马车边,“桓州广泽郡。”
枫阵意外,他以为顾徽只是到附近去办事,最远也是在东陵郡周边,没想到竟是和他们目的地相同。
顾徽解释道,“东陵郡虽产各种碑石,但东陵碑的石材却并非来自东陵郡,而是桓州广泽郡。”
“这是顾家的意思?”颜颐问。
顾徽摇头,“这是我个人的意思。”
简言之,顾徽也跟枫阵一样,属于留书出走,只不过顾徽出门,顾家并不担心,而枫阵出门,枫家全家都急坏了,在颜颐二哥的再三保证下,才没派人将枫阵抓回去。
马车缓缓向前,旁边跟着一匹马,有时在前,有时在后,有时又与马车齐平。
“孝正兄,整日坐在车中有什么意思,不如下来,我们比试比试。”
顾徽偶尔会如此挑衅颜颐,但颜颐并不接受挑战。
没多久,顾徽又想出了新的办法,比试猎物大小,抓到山贼的人数。
出了东陵郡,一路便越来越不安全,周围都是占山为王,落草为寇的强盗、山贼,打劫到了他们的头上,以为是捡了肥鱼,却反被抓了起来。
也是这时,枫阵才知道颜颐和顾徽加起来的战力有多可怕,山贼又大多是没受过训练的普通百姓,魁梧的身材只能吓吓普通人,只需往膝盖等薄弱处踢一脚,顿时身形不稳。
枫阵很想实践一下,然而他不是颜孝正,对方毫发无伤,他只能靠着平日学的剑术勉强对抗,当颜颐和顾徽捆了一串人,他才刚刚将一人踹倒。
将这些山贼交到官府,官府按照惯例,给了他们一笔赏金,赏金当即被几人换了美酒,坐在车顶,几人边喝酒,边谈天说地。
一日晚,顾徽道,“蕴容为何要去广泽郡?”
枫阵之前说过他们的目的地,却未说过为何要去,也不是故意隐瞒,只是这种事没必要到处说。
“去找一个人。”
“哦,是何人能让蕴容和孝正千里迢迢寻找,我倒是也开始有兴趣了。”
“善口技者,他能模仿听过的声音,就连亲人都无法分辨,季乱可曾听说过此人?”枫阵道。
“若真如蕴容所说,倒是个奇人。”
“我要找他并非因为好奇,而是另一事,四月初,我遇到过刺杀,当时我中了一箭,而刺杀我的那人被判流放,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说着,枫阵看了一眼颜颐,“几日后,孝正在城外发现了一具尸体。”
顾徽道,“那尸体可是本该流放之人?”
枫阵点头,“不仅如此,而且死了半月有余。”
顾徽本就心思聪颖,联系枫阵之前所说,立刻猜了个大概,“蕴容可是怀疑有人冒充?”
“正是如此。”
一行人出了缙州,进入桓州,据枫阵所了解,大陆上共有四个大国,他所处的国家名为扇月,缙州是扇月的国土,而桓州在雪伏。
几人在广泽郡连续打听数日,却无一人知晓那位口技者的事情。
“什么善口技者,没见过,”店铺伙计一边抹着桌子,一边不耐烦道。
其余人的态度虽有不同,但回答大同小异。
“难道是那个木偶师在说谎?”枫阵道。
“他没有说谎的必要,”颜颐道。
“可我们找了这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他是不是记错了地方?”
两人正谈论着,远处小贩叫卖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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