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说出口的那些话,少年的脊背越来越僵直,直到“学霸”两个字落地时,猛地扭过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虞泽闭了闭眼睛,眼睫如同受了惊的蝴蝶,急促地颤动了几下,再睁开时,眼神已平静如一潭寒水。
他慢慢地转过头来,“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担后果。”想了想,他重复道:“请你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祁源的眉心打了个死结,突然就怒了:“承担个屁承担,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啊,背锅背得还挺爽的,啊?”
虞泽冷冰冰地打断了他:“关你什么事。”
“我……”祁源被短短几个字噎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我他妈……”这他妈确实不关他的事,他脑子被狗啃了才会掺和进来!
看着祁源脸上的憋屈和恼火,虞泽突然也变得难受起来。他尝试着放松僵直的脊背,靠到了身后的墙上,慢慢地说:“她说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这件事被曝光,你是不是认为,她只是在威胁我?不是的。”
“你有没有见过真正绝望的眼神?你见了就知道,她是真的想死的。但她没有错,没有任何错,错的是明明欺负、羞辱她的人。她为什么该死?”
祁源没有说话,试图控制自己突如其来的脾气。
“如果最后我只能退学,如果江城再也没有学校敢收我,我就去别的地方。”少年重新挺直了脊背,像一节修直挺拔永不弯曲的绿竹,“960万平方公里,总有能容得下我读书的地方。”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空气中只余安静。
祁源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又黑又沉,难以捉摸。良久后,他站直了,正准备开口,头顶上方传来一道微弱沙哑的声音:“我愿意出面作证。”
虞泽一愣,抬眼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拐角处的女生。
女生哭了太长时间,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很狼狈,但脸上的神色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们逼你退学的话,我就报警,告他……告他强-j,i,an未遂。”
如果善行被污蔑,真相被扭曲,好人得不到好报,那么这个本来就不够美好的世界,一定会变得更糟糕。
“你不必这样。”虞泽收回了目光,穿过楼道上的尘埃落在虚无的空气中。
“不,你说得对。”杨雪似乎很快地笑了一下,嗓音又哑又狠:“我没有错啊,我有什么错?我早就受够了这个地方,受够了那些人!最坏的打算不过就是我转学,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我为什么要跟泥沼一起沉沦?”
虞泽转头看了她一眼, “你真的这么想?”
“真的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了,刚才我不该……”说到后面,沙哑的嗓音又哽咽起来。
“行了,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祁源调整了一下姿势,打断了女生的抽噎。他这人可最受不了煽情了。
“倒也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干嘛非得正面上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神态都懒懒散散的,仿佛前一秒冲着虞泽暴躁的人不是他一样。
*
两天内,校园里关于“虞泽暴打吴孟良”这一传闻发酵至顶点,但受害者一方却突然之间偃旗息鼓,而学霸的日常学习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吃瓜群众一时陷入了迷茫之中。
“什么进展啊,我怎么看着虞泽像是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样子,该上课上课该干嘛干嘛?”
“我靠,听你这意思还希望这学霸出点什么事儿?”
“不是啊,那吴孟良是什么人啊,横行霸道这么久,还不是仗着家里有钱有势。这回被虞美人打到医院里去了,就这么算了,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那谁知道在酝酿着什么y-in谋呢……”
几人讨论八卦的姿态太过高调,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小平头男生路过,随口说了一句:“你们不知道吴孟良已经退学了吗?”
众脸懵逼:“???”
“上午他家里的人来把他的东西都收走了,说是转到别的学校去了。”
“被暴打的吴孟良转学了”这一消息又一次像流感一样传遍了整个校园,众人震惊之余,再次发挥了人民群众充分的想象力,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非常合情合理的解释:学霸后台比吴孟良硬!
于是虞泽很快就发现,那些原先明晃晃打量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暗戳戳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男生的嘴巴像装了弹簧一样,蹦出了一连串的对不起。
虞泽转正了身子,餐盘里的汤甚至没撒出来一点,嗓音毫无波动,“没事。”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这食堂的地板它真的太滑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男生还在自顾自地解释,一脸的惊慌。
虞泽没有再搭理他,端着餐盘稳稳地朝前走。身后断断续续传来模糊不清的对话:“完了……我是不是得罪他了……刚才……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挑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桌椅,打算快速解决午餐问题。
筷子刚动了动,身后就传来一道兴冲冲的声音:“虞同学!好巧!你也来了食堂啊!”
包子一个箭步冲到了虞泽的桌子旁,又一个急刹车刹住了脚步,“咦,你也来食堂吃饭吗?”在他心里虞美人应该跟仙女似的喝露水吃花瓣才是!
百晓生一脸不忍直视,“你是傻逼吗,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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