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糊弄她呢,贞观三年腊月,灵然曾借着回东安寺祭扫的机会,着意寻了些村民闲暇时来打扫寺院,顺便留下口信,道是若有人来寻,一则说他进了皇宫,二则说还有些故旧们都在不羡山种桃花。
这两则讯息,都是留给小七娘的。
但他没想到,小七娘非但从没回过东安寺,更是一点音讯都没。若不是今日这一出,他还道小七娘忘了他呢!
眼下看来,唯一的可能是小七娘必定不在长安,恐怕离这还远着呢!
果不其然,小七娘忙不迭诉苦道:“可别提了,跟着钟大人一路到了他家乡。这地方可偏了,离长安城总有八百多里路,可怜我一介弱质女流……”
“打住!”
灵然忍不住呲牙。“你可不是什么弱质女流,娇滴滴的绣楼小姐!小七娘,你的本事呢?可别告诉我,做了几天钟家小姐,连自个儿是只蝎子j-i,ng这事儿都给忘了吧!”
小七娘噎了一下。
“……绣儿?”
那头隐约传来钟夫人呼唤声。荷包上的小七娘略有些慌张,神色动了动,忙忙地对灵然道:“哎,小和尚我这灵力稀微,现下又伴着凡人,有许多话语,须说不得!咱就问一件事儿,小和尚你得空回我就行!”
灵然抬眉。
“反正荷包上的灵气得省着用!小和尚你务必算准了再告诉我!”
“什么事儿啊,值得你这样费心唠叨!”
“别提了,不就……不就那事儿嘛!”小七娘反倒扭捏起来。
“啥事儿啊?”灵然一脸懵逼。
“就是,你这不是走了吗,”小七娘是又开始扭捏。
灵然脑海内都可以浮现出小七娘现在的样子!她此刻必定坐在绣楼内,手里搅着一块帕子,那帕子叫她搅的跟扭麻花似的,都快拧出水来了。
“到底啥事儿,我可不懂你们这些女人家的心思!”
小七娘迟迟艾艾,身后钟夫人的呼唤声越来越清晰,她扭了次头,这才忙忙地对灵然道:“就是你一去不回,钟府眼下又商量着,要不重新招婿。我这心里头想着吧,咱从来也没嫁过人,做j-i,ng怪时却也没害过人,小和尚你给算算,我到底能在红尘里寻段姻缘不?”
灵然挑眉。
“算准了再告诉我啊!”
“不是,这……”灵然张口刚要驳回去,背后钟夫人的声音已经清楚地透过荷包传来。
“绣儿啊,可想明白了没?王婆又来了,这回说的人家好!据说那位小郎君长得可俊,也不比那个姓苏的差什么……”
灵然啼笑皆非,再去看时,那头小七娘的影子已经从荷包上彻底消失了。
灵然放下书,随手解开结界,走到大缸旁,敲了敲缸。
嗡嗡嗡!
缸体发出回响声。
灵然探头朝内看了一眼,笑道,“一个小j-i,ng怪,也想着在红尘招个女婿!大郎,你说这事儿可行不可行?”
黑蛇懒懒地从缸底抬起头,游到缸边,头搁在缸沿上,看了灵然一眼。那神色依然倦怠的很。
许是早春,蛇的冬眠期刚过不久,大郎也就这一两天有苏醒的迹象,却仍然没什么话。
灵然逗他半晌,见黑蛇始终懒懒的,一声不吭,也就失去了兴致。回头就给荷包内的小七娘捎信道——爱嫁就嫁,爱谁谁!天要下雨,小七娘要嫁人,他和尚管不了。
那头小七娘得了他这话音,倒是扭捏了半晌,还带了些哀怨。回他道:“可别说呢,小和尚你可是我这修行三百多年来,见过最俊的一个和尚!”
“把后头那‘和尚’俩字去掉!”
灵然忍不住双目放空,笑道:“就说是最俊的就行了!嘿嘿!”
他忍不住又笑了一声,道:“我长得帅,我懂!”
小七娘目瞪口呆。
还没等小七娘想出回他的话,灵然啪一下就收了法力,将荷包扔回杂物堆里,从此再也没动过。
这事儿于他而言,也就算了了。
直到隔了一个多月,灵然陡然间想起,倒是忘了给小七娘传讯说,柳树j-i,ng与老松他们两个还在不羡山修行,嘱她空了,去不羡山找他们看桃花。但是回头再一琢磨,柳树j-i,ng当日里数次欲言又止,神色颇为彷徨。
他猜着,柳树j-i,ng恐怕对小七娘有几分那个意思。
眼下小七娘抛了j-i,ng怪身份,躲在红尘内安心做起大家小姐,准备择婿另嫁。这事儿……还是不要让柳树j-i,ng知道好了!
若是知道,恐怕又添一段伤心事,花前月下,唏嘘流泪,若是乱了道心误了修行,反倒不美。反正天底下这事儿吧,都是个圆。若是有缘分,兜兜转转,最终总能再碰面。若是没缘份,强拉了也走不到头。
灵然自认为想的明白通透,呲了呲牙,也就丢开手了。
贞观四年秋,李世民带灵然去打猎的时候,在围猎场上郑重地又把去攻打凉州一事提了出来。并且再次问灵然,是否仍有兴致去凉州长驻?
灵然谨慎地看了李世民一眼,道,“圣主若是有意,贫僧无所不从!”
李世民当时用手指着他鼻尖,带笑摇了摇头,最后不知为何反倒转为一声叹息,走出大帐去了。
李世民翻身上马的时候,一身戎装猎猎,身后背着一张弓。双腿一夹马腹,“走了!”
一阵风驰电掣,卷起烟尘滚滚。
灵然站在帐外,目送他们一行人远去。不知为何,在李世民身后那诸多皇子中,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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