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长生见到一身白衣的来人,也有些个惊讶。
冯陟厘一身白衣,头上戴着帷帽,已然像很多年前一般,挡住了脸面不叫旁人瞧见。
厉长生心中一忖,倒也明白了几分。毕竟十年都过去了,自己当初送给冯陟厘的黛珂遮瑕膏就算用量再节省,也是无法使用十年的。冯陟厘的脸是无法治愈的,只能重新将帷帽戴起来。
冯陟厘乃是荆白玉的师父,不过不经常逗留在大荆境内。他喜欢研究草药医术,所以居无定所,总是会云游各地。
厉长生时隔十年再次回来,便未有见过冯陟厘一面,听荆白玉说是去了姜国,寻一味传说中才有的药材,不知具体何时才会归来。
如今一瞧,冯陟厘果然是去了姜国的,而且随同姜笙钰的队伍一同,从姜国又回来到了大荆来。
姜笙钰惊讶的道:“你到会盟大营来做什么?”
冯陟厘道:“采药,听说这地方后面的山上,有不少珍惜药材。”
他说罢了,顿了顿又道:“还有,自然是来见一见我徒儿,一别许久未见,到底有些想念。”
姜笙钰哪里能不知道,冯陟厘的徒弟是谁,当下有些不高兴起来。但凡是个人,一准惦念的都是荆白玉,叔叔是这般,冯陟厘也是这般,仿佛根本瞧不见自己这个大活人。
厉长生颇为善解人意,道:“冯先生请稍等,我这就命人去禀报太子殿下。”
“有劳。”
冯陟厘淡淡的看着厉长生,虽是面无表情,但目光充满了探寻之意。
“师父!”
荆白玉听到消息,立刻从营帐中急匆匆赶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戴着帷帽的冯陟厘。
“玉儿仿佛又长高了。”冯陟厘用手比划了一些,道:“这么点。”
荆白玉本是激动万分,但见了冯陟厘,止不住有点哭笑不得,道:“师父几年不见徒儿,徒儿怎么可能只长高了这么一点?”
冯陟厘对他招招手,荆白玉走过去,拥抱了冯陟厘一下。
冯陟厘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只是长高了一些个,这身子板倒是未有见得壮实。”
荆白玉也有几年未曾见过冯陟厘,心中激动万分。他抱住冯陟厘,后知后觉有些……
心虚。
荆白玉赶忙放开手,回头去寻了一眼,立刻对上了厉长生含笑的目光。
荆白玉登时更是心虚不已,心想着自己方才与师父那般亲密,厉长生会不会因此吃醋?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厉长生若是能因为这点小事儿吃醋,倒也好了……
一瞬间的事情,厉长生被荆白玉瞟了七八眼,惹得厉长生一阵轻笑。
荆白玉低声问他,道:“你笑什么?”
厉长生耳语说道:“放心罢太子,我不会乱吃醋的。”
荆白玉一听,果然,厉长生根本不吃醋。
若是厉长生与旁人这般亲密,自己怕是早就给气炸了。
厉长生又低声道:“毕竟……长生知道,太子是个专情之人,是没那么容易变心的。”
荆白玉被他说的有些个不好意思,轻轻的咳嗽一声,道:“难得师父今儿个回来,玉儿为师父接风洗尘。”
“好,有劳玉儿。”冯陟厘并无拒绝。
“走厉长生,我们带师父回去帐中,坐下来慢慢说话。”荆白玉道。
厉长生点点头,便被荆白玉火急火燎的拉走。
姜笙钰带着他的亲随还站在大营门口,眼看着很快人群散开,只剩下自己一个,当真心中气得不行。
七国使臣陆陆续续的便都入了会盟大营,等到会盟之日临近,大营中已是满满当当,热闹的厉害。
“厉长生,”荆白玉将佩剑放在腰间,道:“一会儿便要会盟,你可要随我一同去?怕是会无聊的很呢。”
厉长生道:“自然与太子一道去。太子一人,长生放心不下。”
荆白玉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不在的十年里,我都是一个人……”
这话听着有些个心酸,厉长生走过来,帮他整理一番袖子角,道:“所以日后,长生都在太子身边。”
荆白玉但凡听着厉长生的声音,便觉得脸颊有些烧烫。
他赶忙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差不多时辰了,我们过去罢。”
“好。”厉长生也将佩剑拾起,跟在荆白玉身侧。
荆白玉不由得笑了一声,道:“你又不会舞剑,还拿着一把剑做什么?小心被伤着。”
厉长生抬起手中的长剑瞧了瞧,道:“太子身边的期门掌不配剑,怕是说不过去。”
“也不打紧。”荆白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日后本太子保护你,绝不叫旁人伤你分毫,我可比你的宝剑要厉害的多了。你要是真想学武的话,本太子也可以教你。”
厉长生听他这般说,倒是想到了昔日里小教场陪练的情景,那场面着实是……
两个人出了营帐,往会盟之地去,就瞧已经聚拢了不少人,大家端坐席上,只是与旁边小声交谈,气氛颇有些严肃。
厉长生跟着荆白玉走过来,瞬间变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这七国会盟之中,荆白玉身为荆国太子,身份可说是最为高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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