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我给你包扎。”寻聿明吸吸鼻子,哭过的声音闷闷的,“先起来。”
庄奕却不动,只是用那种仿佛要将他看穿的眼神盯着他,直到他不自在起来,才站起身,一把将他扛到了肩上。寻聿明不敢叫,面对困兽般的庄奕,他什么都不敢做,只能小心翼翼地安抚,等他慢慢平复。
庄奕将他送到大卧室,去卫生间投了块s-hi毛巾出来,蹲在床边给他擦脸。s-hi漉漉的睫毛耷在粉莹莹的眼皮上,被水一抹更显得可怜,寻聿明看着他,黑亮的瞳仁里透着无助,比任何时候都乖巧。
“在这待着。”庄奕放下毛巾,给他拉上被子,右手捂住他的眼睛,道:“睡觉。”
“我不想睡。”寻聿明眨眨眼,扫得庄奕手心伤口发痒,“……好吧。”
不等庄奕说,他先服了软,乖乖闭上眼睛,发烧后的脑袋昏昏沉沉,不久,当真睡过去。庄奕端详着他宁静的脸,一时愁肠百转,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卧室右边的走廊尽头有间闲置的小屋,他进去将方才抽剩的烟蒂拿出来扔掉,又到楼下厨房打扫了满地玻璃渣,拨通迟归电话,问他发烧的人适宜吃什么。
听筒那边,迟归正搂着海湾湾看电影,一双手在他身上揉揉捏捏腾不出空,按下免提道:“发烧熬粥最好,吃点清淡的。”
庄奕拉开冰箱门,许久不去超市,里面只剩下一包坚果、两盒生火腿、一条鱼、葱姜还有几个j-i蛋和一点水果。最后迟归就地取材,让他把火腿切成细丝,和榛子碎一起熬了一锅白粥,另外蒸一盅蛋羹。
等饭熟的功夫,庄奕到院子里四处检查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安全漏洞,才将饭端上楼。时间还早,寻聿明也不困,只眯了一小会儿便悠悠转醒,卧室里飘着淡淡的香味,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庄奕左臂不能动,便只用手托着碗底,那粥还冒着热气,他用白调羹舀起一小勺,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嘴边:“迟归指点我做的,尝下味道。”
寻聿明张口吞了,顶级云腿本身便有咸味,混在粥里愈发鲜口,加上榛子增香,的确不错。他尝了两口,伸手去拿调羹:“我自己来。”
他只是发烧,怎能让胳膊脱臼的人喂饭。却不知庄奕心里喜欢喂他吃饭,只是拿他生病当借口,况且今天喂了,有没有明天都还不一定。
“你吃了吗?”寻聿明吃着粥问他:“我叫了外卖,你看到了吗?在……在流理台上。”
“看到了,我一会儿去吃。”庄奕摸摸他发心,语气终于恢复温柔,“我刚才在储物间里抽烟,没听见你叫我。”
他心里烦躁,想自己静一静,抽支烟,又怕弄得卧室烟熏火燎熏着寻聿明,便去了那间屋。这房子隔音太好,又没开窗,寻聿明如何着急他自然瞧不见。
“我以为你被绑架了。”寻聿明仍旧后怕,方才见不到庄奕那一小时,是他平生最无助、最恐惧的时刻之一,上次这样还是在开罗车祸后,接到外公生病住院的电话时。“哦对了,我刚才……”
他放下粥碗,将方才汽修城工作人员的话告诉他,又道:“我们要不要报警?”
“你是因为这个才到处找我的?”庄奕皱了皱眉,见他点点头,叹道:“傻瓜,你觉得他能绑走我吗?”
“那可说不准。”寻聿明垂着眼睛咕哝,“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那人又y-in险。”
“好了,别胡说了。”庄奕扯扯嘴角,笑容一闪而过,脸色复又沉凝,温声说:“听话,把j-i蛋羹也吃了。”
寻聿明微微颔首,此刻他饿也得吃,不饿也得吃,他不想再忤逆庄奕的意思,“我……打算搬出去。”
庄奕闻言,点头道:“嗯,是该搬出去了。”
强留也无益,“不过,得等那人落网以后。”
“可……”寻聿明万分纠结,这次的事情凶险异常,如果不是凑巧遇上泥石流,他们一路开下去岂非要葬身悬崖,他实在不想连累庄奕了。
何况事到如今,他们以后连朋友怕也不好再做。
“没有可是。”庄奕挖起一大勺摇摇晃晃的j-i蛋羹,全部塞进他口中,令他含含混混说不出话来。“多吃点,只喝粥不管饱,一会儿就饿了。”
寻聿明一口接一口,连c-h-a嘴的机会都没有,吃完最后一勺蛋羹,庄奕给他擦擦嘴角,道:“先别睡,再吃点药。”
药箱里有布洛芬和对乙酰氨基酚,但寻聿明有十二指肠和胃溃疡,不适合吃刺激性药物。庄奕又去楼下翻找半天,在书房寻摸出半瓶酒j-i,ng,连带着卫生棉一起拿上去给他擦身降温。
寻聿明百无聊赖地躺在他床上,晕晕乎乎间还记得给他放热水,隔一天洗一次澡,刚好是今晚。他翻身下床,只觉头昏目眩,刚才急得高血压,至今走路还有些不稳。
好容易摸到卫生间,他打开花洒冲干净浴缸,又想起浴盐似乎还在之前的行李箱里,转身出门,刚好遇见上来的庄奕。二人撞个满怀,庄奕忙搂住他:“你不躺着,到处跑什么?”
“我给你放了水。”寻聿明道,“浴盐忘放哪了,我去找找。”
庄奕低头瞥他一眼,示意他自己看:“你手里那是什么?”
“哦,对啊。”寻聿明眉心微蹙,怔怔看着自己掌心里的浴盐,脑袋上挂着两个问号,“我怎么没发现。”
“你都烧糊涂了。”他那天在大山里就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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