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看了她一眼,尽管不知道对方打得什么主意,却还是如实道,“没有。”
“那……和我下山去。”
云昭顿时眉头一蹙,“下山?”
“嗯。”易灵谣应声的同时,下意识的便伸出了手,她想抚平云昭眉头的事情一直挂在心上,但始终不敢真的付诸于行动。可能是如今身份暴露,有恃无恐,所以胆子不由也大了点,心中有所想法的同时,肢体便处于本能的有了动势。
但也仅仅是动势,在指尖触碰到那张脸之前,她还是很及时的刹住了自己这点了不得的念头。
云昭丝毫没有偏移,她莫名的看着停在自己眼前的手,一时半会不是很明白易灵谣究竟想要干什么。
易灵谣尬笑两声,手指缩了缩,然后踮起脚尖从她头上取下一片几不可见的残叶碎片,随手扔在了一侧。
只当是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易灵谣又说,“闲着也是闲着,怪无聊的,下山逛逛呗。”有从易天璃那里坑来的银票,撒丫子玩一天应该不成问题。
要知道自家闺女一天就打算花光一百两,易天璃不知作何想法。
但云昭却在听到这个提议后不假思索的拒绝了,“没有任务期间,不得私自下山。”
当然这仅仅是针对他们这些杀手的规矩,是管不到易灵谣的,所以这话还有一个意思:要玩你去玩吧,我就不陪你了。
易灵谣闻言小脸一苦,“这是什么破规矩?没任务还不让出去玩?”
“……教中随时可能会有新的任务下达。”届时找不到人,谁也承担不起这失责的后果。
易灵谣却以为不然,她想起这天极教的教规她以前也是看过几眼,“我记得是不是可以申请休息时间的,只要上头批准了就没事?”
这点云昭本来是不打算说的,因为她着实没有打算真的要和易灵谣下山去“玩”,可谁知道对方问出来,她便只能如实说道,“是。”
“那你申请一下不就好了?”
“……这个程序有些麻烦,需要提前几日,还需要两位护法一并同意。”
易灵谣摆了摆手,“我给你支个简单的招,也不用去找那两位了,——你现在跟我申请,然后我现在呢也批准了……所以我们走吧。”
云昭:……???
易灵谣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云昭,“怎么啦,少教主这点权力都没有了?”
尽管易天璃对这什么魔教少主的身份一点也不感兴趣,但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是真的好使。
她一方面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仗势欺人,混蛋至极,但一方面又觉得其实还挺舒爽,也挺见效的。毕竟想让冰块融化就得多加几把火,否则让冰块儿自己呆在雪地里慢慢化,化一辈子也没指望。
云昭一双大长腿却走出了龟速来,已经是很明确的在表达她那一丝不足挂齿的抗拒了。
易灵谣也只当自己不知道的,她一蹦一跳的走在前头,时不时也回头绕着云昭转一圈,相比起来,心情颇佳。
出了教门是一条宽敞且平坦的大道,连接着前后两座高山,但是大道之下却是万丈深渊,走在其中或许还不觉得,但若在边缘往下看上一眼,保准让人腿软当场。
易灵谣回来时就是从那深渊之下垂直而上的,所以这条“唯一”的上山路,她当时并没有走。
三年未归,这曾经熟识的场景一时之间也有些久违的陌生感。
下山的必经之路上有一片树林,但这片树林却和幕阜山上的那片大不相同,若实在要说不同在哪,大概就是有些悬乎。
说起来并不是多大一片的林子,初上山的人却经常会在里面迷路,用封建迷信的话来说,有点像是遇上了“鬼打墙”,而哪怕是那些已经入教有些年头的人,也时常会有困在里头出不来的情况。
但它却始终困不住易灵谣,可能是天赋异禀的缘故,头一次偷溜下山,她就毫无障碍的径直横穿了过去。
那年她不足八岁,先是吓坏了教里的那帮人,等她回来了,又将她们狠狠震惊了一番。
问她是怎么走出去又走回来的,易灵谣只给了三个字:凭感觉。
这是…何其牛逼的“凭感觉”啊?
易灵谣的这段故事,云昭很久之前也断断续续的听过几个片段,如实来说,她也被震惊过。
原因有两个。
云昭当年是被人领上山的,那人骑着马,把她横在马前头,一路颠的她觉得自己快死了。后来大概真的晕过去了,所以完全没印象树林是怎么过的。
再后来她找了个机会逃跑,便孤身一人困在了这个林子里,那时她怎么也走不出去,整整三天,命悬一线,险些在那时便了了此生了。
然而易灵谣八岁的时候,云昭已经十四了,可就算十四了她依然没搞明白那个林子的门路,否则,当年她没准真的就逃走了。
其实有这种“否则”的人很多,但是云昭心里也很清楚,那些人不比她幸运,可能真的就死在林子里了。
天极教的人不是故意放过这些逃奴不追,而是觉得他们的下场就已经是对他们逃跑的最好惩罚了。
这是其一的震惊之处,至于其二,是因为她听着这个故事想起了一个人——那个赠与她匕首的人。
当年云昭被救时已然是奄奄一息,可她还是在迷蒙之中看到了那个救她的身影,尽管并不真切,却能让她肯定的是——那是个孩子,了不起和她一般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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