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试探地回答道,“提到了一个你喜欢的人,你一直在叫他别走。”
我瞥见被子周围显而易见地出现了皱褶,有一块都凹陷了下去,估摸是易迟晰藏在下面的手用力握紧了被褥。他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还有呢?”
“那个人好像姓梁?”
不知是失落还是放心,总之易迟晰重重地松了一口气,随后他可能是觉得这口气松得过于明显,又欲盖弥彰地问了句,“我叫的是梁安世吗?”
我回答道,“是的吧。”
易迟晰点点头,没再说一句话,掀开被子去浴室了。
我盯着他的背影,眼睁睁看着红晕慢慢地从他的脖颈爬上耳廓,忍了半响还是没有告诉他,他压抑又痛苦叫了我名字大半宿的事情。
第六十四章
我花了好几天去消化,易迟晰可能确实是喜欢着我的事实。
易迟晰在病中无意识的梦呓,竟成了我挥之不去的幻听。照顾他的那晚我几乎没睡,任谁在隔几十秒就有人呢喃你名字的情况下,都睡不着的。
我也很难形容自己心情,在深夜的无比坦诚和白日的百般掩饰,两个状态的易迟晰分别化作长着莹白翅膀和恶魔角的小人,围着我脑袋不停转圈,一个红着脸说着赤诚爱意,一个翻着白眼不屑与我对视,直绕得我眼花缭乱。
我忍不住又去问瘦高学长,“易迟晰原来是那么别扭的人吗?”
“他可别扭了!”那端的学长秒回,“大学晚会讨论方案时,他永远不会说自己中意哪一个,如果他不喜欢的那个大家投票比较高,他就默默地沉下脸,一句话也不说;如果恰好是他喜欢的,他也只是随意地嗯一声,虽然话也不多,但你能明显感觉到他是满意的。”
瘦高学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工作也是这样。每次开完会总有人心惊胆战地来问我老板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是想把他炒鱿鱼还是奖他升职加薪。所以对于你不相信他喜欢你,我真是一点都不吃惊。对了,学生会开会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吗?”
我捏紧了手机,有些尴尬地回想在那些会议里,我都在竭力躲避易迟晰咄咄逼人的视线,哪还会想着关注他的情绪呢。
“那个时候我确实没怎么注意。”我诚实回答他,“我一直很怕他。”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当时我没敢把他的心意告诉你嘛,怕你直接被吓坏了。”学长懒洋洋地道,“我想起来了一件事,你现在从窗外往下看,说不定会发现惊喜哦。”
我愣了下,举着电话顺着他的话看向窗外,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有一辆黑色的宾利低调地停在对面的树荫下。
“我建议你最好趁交警来之前把他弄走。”学长说,“因为违章停车这件事,我们整个公司的驾照都要替他扣光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电梯里了。这个时间段我本该在办公室里,路上碰到的员工不计其数,他们的目光带着探究,一边打招呼一边假装没有好奇地在打量我。我顾不上他们,过马路的时候看见易迟晰趴在方向盘上,出神地在望着什么,漆黑的瞳孔努力地在向上要够着什么。
我在想如果大学的时候他就对我说了喜欢,说不定现在他就不需要找别人的驾照来扣分了。
但也不算晚。
我敲响了另一边的车窗,易迟晰猛然地抖了一下,迅速地回过神来看我。我微微俯下身,在他怔愣的一瞬间冲他笑了笑,“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但是在这里停车是会被交警处罚的,如果你需要,你可以把车停进我公司的车库里。我们公司楼下新开了一家咖啡店,味道还不错,既然正好遇上了,如果你等会有空,我请你去喝一杯咖啡吧,”
我顿了顿,补充道,“你请我也可以,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抢了我的一瓶水。”
第六十五章
后来易迟晰说他没想到我这么记仇。
彼时我已经和易迟晰定了婚。爱人的心情不肯停息,在我开口向父亲请他帮助易家时,我就知道自己还是死不悔改,永远长不了记性。
至今我还记得易迟晰最初知道这件事的反应。他被人下了药,发作的时候身边只有我,我自然是没法把他推给被人。他清醒后向来不可一世的瞳孔里混杂着慌乱,他竭力想直视我,但眼神不可控却飘忽。我一直在等他说着什么,他的第一句话却是,“你要和我定婚?”
我点点头,难得藏了坏心思,原来看人慌乱无措是这样有趣的一件事。
“为什么?”
“因为如果和易家联姻,无论哪方斗失败了,顾家都能全身而退。同理易家也是如此,百利而无一害,那些大人们手伸得再长,我们也只是站队的商贾而已,两情相悦的事情,他们哪管得着呢。”
这也是我劝说父亲时用的借口,听上去毫无漏洞,实际上却破绽百出,偏生易迟晰也没听出来。
但我不知道父亲会同意这荒唐的提议,只是因为顾家背后的势力确实开始衰败,我只知道阮家是不会c-h-a手这桩婚事的。他们更愿意我这个祸害远离他们的独子,无论是和谁结婚,都是皆大欢喜。
易迟晰只是皱了皱眉,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失望。我看着有些好笑,那时和他都像个赌气的孩子,谁都不愿意落下风,先把爱意说出来。
没有在活着的时候告诉他我是真的喜欢他,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
“那这样订婚也不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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