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割裂被害人的颈部,是为了杀死被害人,那在被害人胸口弄出这么多小孔是为什么?这些小孔是什么工具造成的?
凶手是想破坏被害人的天使纹身吗?
“胸口的伤没有生活反应,是死后追加伤害。”邢牧翻动尸体,露出地板上的大量血迹,“凶手在里面的居室割开被害人的颈喉,但这些小孔是在这里造成。”
小孔起码有上百个,看似凌乱,很多还叠在一起,但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一些没有叠在一起的小孔,彼此之间的距离是相同的。
针不可能扎出这种小孔。
邢牧又看了一会儿,站起来,从高处俯视尸体。
明恕说:“现在能给这些伤做个清理吗?”
邢牧点头。
清理之后,那些小孔变得更加清晰。
明恕突然道:“你看它们像不像一个个印章?”
小孔看似是一个整体,从锁骨向下蔓延,但其实它们都被框在一个圆形范围中,有各自的边界。
“凶器的截面是圆形,直径约5厘米,在这个截面上,有无数等距离分布的小圆锥。”明恕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开一页画了个草图,“凶手握着凶器的柄,像盖章一样扎向死者的胸口。”
邢牧看着笔记本上那像老式电筒的柱状物,蹙眉道:“这是什么凶器?”
“截面上的小圆锥,这让我想到了某些昆虫的口器。”明恕说:“比如毛毛虫。”
邢牧一缩脖子,“你别说了,有画面了!”
“邢哥,你怕毛毛虫啊?”肖满凑过来,用手中的笔示意,“我没猜错的话,这是碎冰锤,也能压碎水果,在饮品店里很常见。饮品店里用它来砸碎大体积的冰块,或者压碎西柚、橙子之类的水果。直径5厘米的不算大,我见过的最大的截面直径超过10厘米,小的连3厘米都没有。”
“饮品店的碎冰锤。”邢牧说:“那有这东西的人就不多。”
肖满摇头,“不多是不多,毕竟大部分人家里不会备有这玩意儿。但得到它很容易,五金店、网店、货品齐全的超市,哪儿都能买到。”
明恕说:“不过查这种东西的来源,总比查普通的利器容易。这可以作为一条重要线索。”
邢牧准备把尸体带回去做解剖,明恕问肖满:“你那边怎么样?”
“这里相当于一个商店,除了死者睡觉的那间屋,其他随便哪一间,外人都可以进来。”肖满说:“所以地上有很多足迹,不过血足迹只有一种。”
明恕说:“凶手的足迹。”
“但凶手在作案时,穿的是死者家的拖鞋。”肖满指了指角落里的鞋架,上面除了四双女士鞋,还有一双棉拖鞋,“血足迹的纹路与拖鞋的纹路一致,而死者掉落在里间的拖鞋纹路也与血足迹一致。”
“这里一共有三双拖鞋,死者自己穿了一双,将另一双给了凶手。”明恕说:“而凶手将她杀死之后,把这双沾血的拖鞋带走了?”
肖满点头,“只能这样理解。”
“那凶手就是死者的熟人。”明恕走到鞋架边,“来拿快递的客人绝对不会换鞋,如果是白天还在做生意时,也不用换鞋。死者穿着睡裙,还给凶手拖鞋,凶手只可能是夜晚到访。”
这时,方远航打来电话,说“无面女尸”的发现者王红英提供了一条线索。
北城分局,问询室。
看到尸体的面部时,王红英直接晕了过去,醒过来后也一直胡言乱语,经过心理专家的疏导,现在总算平静下来。
到底是和尸体打了几十年交道的人,王红英的心理素质和接受度都比一般人强,不仅将当时的情况详细讲述了好几遍,还说:“那个死人,我看着有点眼熟。”
负责问询的刑警道:“她的脸都没了,你怎么看出眼熟?”
王红英想了半天,“我总觉得她那身衣服我在哪儿见过。当时可吓死我了,现在越想越觉得,她应该是我见过的人。”
王红英做的是丧事生意,平时接触得多的,除了死者家属、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就是同行。
“王红英住在哪里?”明恕问。
方远航说:“在光丹路,就挨着纺织路。那儿是北城区有名的‘丧事一条街’,大部分居民都做丧事生意。师傅,你怀疑王红英是在那里见过被害人?”
抛尸现场离光丹路有两站车程,排查还没有铺到光丹路。
明恕说:“死者身上没有外套,是室内的打扮,王红英觉得眼熟,不大可能是在外面看到。分一部分警力去光丹路,看看那边有没有最近失踪的女性。现在还在初期排查阶段,任何可能都不要放过。”
向方远航交代完,明恕走到警戒带外。
向韬等北城分局的刑警正在向聚拢来的居民了解情况,明恕看得出他们很着急。
这案子的出现打了警方个措手不及,确定“无面女尸”的身份本来就很耗费人力和时间,现在辖区内又发现一具尸体,这必然分走一部分警力。
两桩命案虽然都发生在北城区纺织路,被害人都是三十来岁的女性,但作案手法并无相似之处,一个是被钝器击打头部,随后被抛尸,另一个是被利器割断气管与颈动脉,凶手没有转移尸体,并在案发现场留下了血足迹。
两相对比,凶手不像是同一人。前者只在被害者头部击打两次,第一次就已致命,堪称利落,而后者反复划割被害人颈部,行为拖沓。
没有理由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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