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已无路可退,吴雩瞬间后仰,腰身几乎弯成九十度,三棱刺于锁骨下一划而过,飞ji-an起一弧血星!
当啷——
吴雩掌间一空,匕首被打得飞旋而出,雪光夺一声深深刺进了墙上的砖缝。
杀手铁硬的手指钳住他前颈,三棱刺向上一抛、反手接住:“我会谨记您教诲的,前辈——”紧接着锋利刀尖就正正刺向咽喉!
一切都快得无法表述,吴雩双脚腾起发力,正要带着杀手一块翻下窗台,突然——轰隆!
横里一人飞扑而至,速度快得简直就像一架高铁扑面而来,瞬间就把杀手生生撞飞了出去,两人同时在地上滚出十余米,轰隆几声巨响,撞塌了墙边两三米高的内部手脚架。
是步重华!
“……我艹,干得漂亮。”严峫跑楼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比这生死一幕迟了半秒才爬上来,他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比了个大拇指,气喘吁吁道:“漂亮啊兄弟,没人能在你的bgm里打败你!”
吴雩呛咳出满口血,看也不看便一抹,箭步上前翻开砖石、墙灰、木头手脚架堆成的小山,把灰烟滚滚中不断咳嗽的步重华拉了出来:“你他妈怎么找到这里的?!”
步重华狼狈不堪,一把反手抓住吴雩手肘。尖锐的石块在他脸颊上拉了一道血痕,从额角划到眼梢,鲜红的血珠不断流到下巴,让那平素冷漠的面孔凭空多了桀骜和戾气:“你觉得呢?!”
吴雩喘息半晌,终于低下头苦笑道:“我觉得你破相了。”
“……”
破相了也还是很英俊,刹那间吴雩心里闪过这么一个模糊的念头。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只短促地笑了声,沙哑而疲惫地道:“我以为刚才是最后一次见到你了。”
步重华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七老八十躺病床上的时候再说这话吧!”
“咳咳咳……”
杀手踉跄从手脚架堆里爬起来,满头满脸是灰尘血迹,模样不比吴雩好多少,视线依次从严峫、吴雩、步重华三人脸上环顾过去,最终定在步重华脸上,呸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真他妈晦气,又是你……”
步重华眯起眼睛:“三七?”
“他不是‘三七’。”吴雩退开两步嘶哑道,用掌根抹掉鼻腔中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说:“他只是想要我这个人头的悬赏罢了。”
严峫敏感地:“悬赏?多少钱??”
吴雩没吭声,摸出烟盒倒出根烟,不知道是因为强忍剧痛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点烟时手指微微颤抖,打火机在刹那间映出了他轮廓清晰深刻的侧脸。
这时楼下隐约传来警笛驰近和人声叫喊,当地辖区派出所的民警赶到建筑工地外了。杀手望着眼前环形包围的三个人,又扭头望了眼远处的街道,冷冷道:“你们还不知道‘画师’的项上人头值多少钱吗?那你们应该连他当年在金三角的种种英勇事迹也没听说过了,真是可惜啊。”
步重华浸满血迹的剑眉一跳:“什么意思?谁告诉你画师在津海的?谁派你来的?”
“没什么意思。”杀手笑起来:“虽然我不是‘三七’那不要命的贪财鬼,但画师的下落确实是‘三七’告诉我的……不,也不算是他直接告诉我,他先是告诉了我的主顾。”
警察都来了,他反而倒有点放松下来似的,视线自下而上斜斜投向吴雩,有点毫不掩饰的嚣张和要挟:“至于我的主顾是谁——”
“闭嘴。”吴雩淡淡道。
步重华的视线在他两人间来回一逡巡,反应快得惊人,登时明白了什么,这杀手在赌!
他赌吴雩会像在医院地下车库那样帮他从警方那里逃跑!
“……”步重华眼神剧变,心念电转,略偏头低声道:“严峫。”
不愧是亲表兄弟,严峫在看见他眼色的同时就明白了什么,不动声色向楼梯口方向挪了半步,隐隐挡住了这楼层唯一的出口。
与此同时楼下脚步喧哗,警犬呼哧声一涌而近,追兵已经到了。
“画师前辈。”杀手微笑道,“不管您十年前是用了什么方法,当初您能逃出红山刑房,如今也一定能做到同样的事情,对吧?”
人声越来越近,这一方空间却被反衬得越发死寂,除了几个人越来越紧绷的呼吸之外,连烟蒂落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吴雩仿佛没看见已经挡住了自己去路的步重华和严峫,他仰头长长呼出一口带着血锈味的烟,视线越过杀手,望向远处一望无际的天穹,抬手摸了摸右肩胛骨。
其实隔着t恤是感觉不出来的,但因为摩挲太多次了,指尖仿佛还是能触碰到那浅墨色振翅欲挣的飞鸟,就像打开了某个老旧留声机的开关。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万里天涯艰难险阻,谁知道分别后要多久才能见面?”他听见过去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一字一句悠长平缓:“只有飞鸟能一路向南,越过那遥远的千山万水,找到自己的枝巢。……”
“对。”吴雩垂下眼睛说:“我当然能做到同样的事情。”
步重华眉头一紧,紧逼几步喝斥:“吴雩!”
“在这!脚印在这!”楼梯下面脚步纷沓而至,远处几个民警同时叫起来:“找到了找到了!”“快!”
吴雩最后深深地、用力地呼出一口烟,回头冲步重华莞尔一笑,那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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