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瞪口呆地看向了站在面前的两人, 似乎要确认一下这个信息的真伪性一样, 但是薛书雁点了点头, 用确定的口吻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幻想:
“在忘忧山下追杀我们的黑衣人用的正是本派的身法。”
“本派轻功身法从来都由四位护法一脉相传,可见这人定然是护法门下直属弟子, 身份要是再高一些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好了,既然薛书雁一锤定音了,那么凤城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妙音门自创立以来, 博百家之长,创出的武学自然也有自己的套路,本来辨识度就很高了,不可能认错,再被眼下全门派里武学造诣最高深的薛书雁这么一确定, 那在山下追杀她们的人定然就是妙音门的自家人了。
凤城春当机立断对薛书雁道:“书雁, 你去议事厅把钟敲起来,我带门主走密道过去。”
杜云歌默不作声地从薛书雁的手里接过九霄环佩,低声补充道:“敲五下。”
妙音门的议事厅后面有一尊硕大的青铜钟。谁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在议事厅摆了多久了,怕是从第一代门主杜抱琴的时候就有了。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么多年来这钟竟然还没有锈掉,用来撞钟的钟杵更是历时弥久而愈发j-i,ng光内敛, 只远远一看, 便知道这口钟定然不是普通人家能铸得出来的,上面绘着日月山川、江河湖海, 底部更是有连绵不绝的祥云图样, 细细数来, 祥云共计一百零八朵,正好暗含了天罡地支之数。
这口钟平常就摆在那里,素来不敲;但是如果敲起钟来的话,就是有大事要发生:
撞一下,就是只要内门弟子及以上的人聚集便可,不算什么大事;连撞五下,是紧急召集全妙音门上下的人,上至门主下至侍女,只要没死透、还有一口气在,在听到钟声之后爬也要爬过来,有要事相商;连撞十二下,就是山门即将告破,生死存亡之际,需得一门上下勠力同心,齐拒外敌。
生是妙音门的人,那死也要死在忘忧山上,好做妙音门的鬼。
薛书雁得了令,立刻飞奔了过去,凤城春挽着杜云歌的手匆匆地进入了密道,安慰杜云歌道:
“这里只有四位护法和正副两位门主有钥匙,须得至少两人齐聚,才能用随身的钥匙打开这个同心锁。门主别怕,那帮坏人进不来的,随我去议事厅便是。”
“那帮人只要轻功没好到某种程度、还有最后一丝不想暴露的顾忌的话,就不会追到门前来,更不可能进我妙音门山门。届时只要把山上的人点齐了再查一查,谁无故缺席,那么谁就是忘忧山上的叛徒了!”
杜云歌低声道:“我倒是希望这人不是山上的人,而是下面的舵主们搞出来的事情。”
凤城春怔了怔,苦笑道:“谁说不是呢?”
密道里的空气y-in凉而潮s-hi,凤城春手中的火折子一明一暗的,蓦然间便有了点神仙鬼怪之流的话本子里诡谲的意思。明暗不定的火光照得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也不知道是单纯因为密道里太闷也太冷了的缘故,还是被这个令人心寒的消息给惊到了的缘故。
——清亮悠长的钟声从密道外隐隐传来第一声。惊飞夜间觅食的山鸟无数,扑棱棱地拍翅而起,也不知在这沉沉的夜色里落了几千几百羽。
凤城春手中的火折子突然亮起来了。她只一看便脸色大变,捂住了杜云歌的嘴,狠狠地把她推到了墙角上,从袖中擎出一把两面都不知用什么材料涂得漆黑的匕首,在这明暗不定的光下,竟然分毫反光都没有的,显然是用作刺杀凶器的最好的武器了。
杜云歌闭上了眼。
——第二声钟声已悠悠传来。金石之音可达九重天,自然也能下得到密道里。只要能撑过五声钟鸣,薛书雁便可带人前往密道接应。要是看到她俩没能在规定时间到达的话,那定然可以让其余三位护法开启另一侧的密道门下来接人。
只是……来得及么?
凤城春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这么配合,可是情急之下已经来不及解释了,只要杜云歌配合就好。她感受着从外面突然涌进来的、带着草木的清香与夜间微微的寒意的风,计算周详之下,只是这么把匕首往外平平一送,便好巧不巧地没入了一身黑衣的刺客腹部!
火折子在密道里是不可能突然亮起来的。如果真的突然亮了起来,那只有一种可能:
密道有一端的门被打开了,有新鲜的空气涌入,方能让火折子亮起来。
果然世间真有宝刀未老之说,“虽不擅武但可制天下习武之人”的凤城春多年未曾动过刀兵了,今次一出手,就成功地按照她知晓的关于妙音门的武学命门,将胆敢追上来的这位刺客一举制服了。
——第三声钟声响起。上一名刺客还在地上扭动着身躯苟延残喘呢,下一波刺杀已经悄无声息接踵而至了。
杜云歌反手将凤城春护到身后,双手一振,将包裹着九霄环佩的布整个地掀了开来。逆旅一曲在她心中已谙熟至此,她只对身后的凤城春嘱咐了一句“莫听”,便十指纷飞,一按琴弦,刹那间琴音大作,杀伐之意铿然便从她手下流泻而出了,尖锐的琴音宛如有形之物一般,当场就把后面跟上来的那个刺客给撞了个趔趄,一口暗红的血当即便被咳在了地上,赫然便是受了内伤、命不久矣之象!
——第四声钟声余音未落,杜云歌已经匆匆扶着血脉激荡、也受了点天魔妙音的伤的凤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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