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会勉强你去御书房,虽然,我也很喜欢你。”
“……”
钟蔚嘴角忍不住抽了,太子也太直白了吧,他以为自己在御书房干了什么?也对,说想法子躲开了皇帝所有的s_ao扰,只在御书房看过奏折——这种大实话谁都不信。
“殿下,我对功名利禄完全没兴趣,天色晚了,请回吧!”钟蔚起身,将门推开。
忽然听见哒哒哒的急促脚步声。
钟蔚出门:“谁?”
“少爷,皇帝来了!”楼梯上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
“什么?”
“他指名要见你!他知道你在这里!他、他马上就要到了!老爷在引路呢!”属下气喘如牛。
糟糕!公子不知道上哪去了!
喻崇怎么办?
忽然,喻崇站了起来,竟然飞快将轮椅大卸八块,放下一旁:“阿含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将我塞在这木桌子底下……别惊讶,我只能短时间站立,不能灵活运动……快抱我过去。”
木桌低矮,倒是刚刚好。
钟蔚抱着喻崇塞了进去,费了点劲,抚平了布饰,而后飞快下楼去迎接圣上。番使和臣子都不见了,只有御林军护卫,皇帝悠闲地走上三楼,j-i,ng准地喻崇所在的这个房间,因为这里视野最佳,将河水的景致一览无遗。
属下要再掌灯。
“有这明月相伴,一盏灯就够了,你们都下去吧。”皇帝大手一挥,y-in冷的目光望向钟蔚,熟悉的猥琐。
“圣上……”柳庆浑身颤抖地拦在钟蔚面前。
“你也下去吧。”皇帝不耐烦。
“圣上……”
啪!皇帝狠狠一拍桌子,唰唰唰唰唰,护卫们齐唰唰地立在柳庆面前——难道是要霸王硬上弓的节奏。钟蔚倾身,覆在柳庆耳畔:“爹,想想柳家几百号人,没事的,在下边等我。”
柳庆咬着压根离开了。房中,只有钟蔚和皇帝二人,钟蔚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皇帝喝多了吗?
皇帝y-in测测地说:“过来跪下。”
钟蔚遵令,跪在龙靴前边。皇帝忽然踩住他的手,使劲一碾,钟蔚痛呼一声:“圣上……”
“是你给朕下药了?”
柳妃暴露了?不,上次柳妃说药丸全部吃完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钟蔚忍痛抬起头:“圣上,草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从见到你第一天开始,朕就开始有病。”皇帝咬牙切齿地说,“朕才知道,原来你懂药理,哈哈哈。”
皇帝忽然抽出刀,一刀下去,刺中钟蔚的手背,血奔涌而出。
巨痛袭来。
钟蔚的脑子却异常清醒:依照皇帝的性格,早知道的话早就雷霆大怒了,不会忍到现在。难道,他刚才路过柳氏大药铺,柳庆偶尔说出幼子懂药理,然后皇帝起疑了。
“草民的确懂些养生药理,不知道圣上所为何事?”钟蔚忍痛说。
“你不愿意委身给朕!”
“能得圣恩是草民的荣幸。”
“胡说!”
皇帝狠狠一踹桌子,哐的一声,眼看桌下的喻崇就要暴露,钟蔚赶紧一下子扑倒皇帝的腿上,扬脸,急切地说:“草民绝没有任何不愿意的意思。”同时,腿飞快地一掠桌布,盖住了露出喻崇的靴子。
“果真?”皇帝y-in生生地说。
“自然是。”
皇帝捏住了钟蔚的下巴,忽然一脚狠踹在钟蔚的心口,钟蔚跌倒在地。皇帝踩在他流血的手上,居高临下地说:“朕最厌恶的就是你们柳家,朕迟早有一天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为、为什么?”
“你爹那个蠢货干的好事!”
柳庆到底干了什么事让你能恨成这样?虽然柳庆生活奢豪,但是,还算正直,做生意也很讲究信誉……再怎么不长眼,也不可能得罪以前的七王、现在的皇帝啊。
钟蔚忍痛说:“圣上饶命!草民、想知道为什么?”
皇帝也是喝多了,这一激动就刹不住了:“区区一介贱商,摆谱摆得比本王都大!呸,泞州大灾,还需要他救,靠朕的龙气恩泽就够了!”
“……”
这可真冤枉柳庆了,他天赋过人,最终挣得辉煌家业,横跨泞州垒州等好几个州池。某年,泞州发洪水,柳庆一连施了两个月米粥以及广建房舍,救了无数人,泞州人见了都叫他活菩萨。这事儿传上去,先帝狠狠地训斥了封地上的七王,怪他不重水利、遇灾也没好好赈灾、把个富饶的泞州管得一塌糊涂——要不是有巨富柳庆的施舍,数以万计的难民早都已成白骨。
按理说,七王应该感谢柳庆。
怪就怪他心胸狭窄,受了先帝这一顿气,这就嫉恨上了,想着要报复。可是,柳庆的家业大多在垒州元州一代,泞州只是一小部分,所以他还找不到柳庆的麻烦。
又过了几年,本来忘得差不多了,太子、先帝先后去世,兄弟们开始争皇位了。七王自然不甘示弱,拉拢各路人马,富可敌国的柳庆又走进他的视野。也是柳庆运气不好,好几个封王递过来橄榄枝,柳庆一介商人,惶惶不安,生怕选错了以后惹来杀生之祸,回复得就慢了。七王以为自己被怠慢了,更加暴躁。
即使后来柳庆选择了他并各种示好及大力支持,他心里的梗却一直在。只要稍一受人挑拨,他就会想起柳庆的可恶,立刻怒火冲天。如今贵为皇帝,他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了。
钟蔚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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