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有容想这个名字时是真的在想顾云栈的,他那时还是个婴儿,自然没办法自己决定自己的名字,却在听到这个姓时立马想到了顾云栈。
他活了两辈子,在数十年的人生里,最后记得最清楚的,竟就是这三个字——顾云栈。
“我大概都说清楚了,阿聆,你还想知道什么?”江有容问,“你可不能跟我划清界限,我不想离开你身边。”
顾云栈一怔,他实在是没什么要问的了,若真的有,那便是……
顾云栈看着自己仍被紧握的手,又使劲挣了挣,“松手。”
江有容故作可怜道:“不行,阿聆还不懂我的心意吗?”
顾云栈耳尖窜上一缕红晕,已不知是第几次警告,“松手!”
江有容想了下,忽而笑道:“阿聆好一招以退为进,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就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了,我还不知道那次我死之后阿聆怎么样了。”
顾云栈听到死字顿时皱了眉,抿了抿唇道:“我不想说。”
“那我也不想松手。”江有容道:“师父,徒儿一辈子都不想松开你的手,你也不要推开徒儿好不好?”
这话说的顾云栈脸上爬上两抹诡异的红晕,“闭嘴!”
江有容勾起坏笑,“可是徒儿不想闭嘴,除非师父帮徒儿闭嘴。”
“什么……”顾云栈只觉他是胡说八道,可话还未说完,就见江有容站起来,那张向来能说会道的嘴一下对准他的,顾云栈吓得瞪大眼睛。
江有容退开些许,道:“师父可以这样帮徒儿闭嘴。”
顾云栈脸颊红透,斥道:“顾容!”
江有容立马正了脸色,“师父。”
顾云栈这才成功挣开他的手,下意识想擦嘴,只是当着江有容有如实质的炙热目光,他那只手愣是没靠近唇边,他气得发抖,“滚开!”
“阿聆。”江有容的语气还算温和,他看了看房门,那双深沉的眼睛眸色似是更重了几分,“我想了很久,今日怕是不能听你的话滚开了。”
顾云栈发觉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是古怪,就像是盯着到嘴的食物似的,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要做什么?”
江有容弯下腰,朝他的脸一点点靠近,嘴角勾起狡黠的笑,“知我者,唯师父一人。师父,阿聆,你应该知道我为何会留在你身边吧?”
“我不知道。”顾云栈嘴硬道。
他的脊背已经抵在了身后的红木桌子上,他并非没有退路,只是身体僵硬的不知道要不要逃。
“那我来告诉师父。”
江有容与他几乎脸贴着脸,气息纠缠,顾云栈紧张得注意力全落到他的唇上,只见他的唇瓣一开一合,那蛊惑般的话语也在他耳边响起。
“因为江有容喜欢顾云栈,顾容喜欢师父。”
顾云栈瞪大眼睛,“唔!”
狂热的吻落到唇上,并非是方才的蜻蜓点水般,江有容堵上顾云栈的唇后便开始了凶狠的掠夺,似是将隐忍了两辈子的情意都用在此处。
……
顾云栈神情恍惚躺在床上,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耗尽,而罪魁祸首正一脸满足地站在床边穿衣服,他咬了咬唇,终于回想起来有哪里不对。
他还没说过答应!
“阿聆在想什么?”
一不留神泛红微肿的唇上又被人亲了下,顾云栈眼角的泪痕未散,晕开一抹暧昧的红晕。
江有容又亲了亲他眼角,“还好吗?”
顾云栈瞪他一眼,这回嗓音是真的相当沙哑,“滚!”
江有容俯身抱着他亲了又亲,笑道:“阿聆不乖了,不过这样也好,师父是该有些威严,徒儿很喜欢。”
顾云栈一听到那句喜欢,脸颊瞬间泛红,只是心下还有一股不清楚原因的无名火,让他在被折腾得筋疲力竭时还能用力的踹出一脚。
下一刻,屋中响起沉闷地扑通一声,似是有什么东西落地。
翌日,天一亮,江有容便背着顾云栈回玄天宗。
顾云栈脸色黑沉如墨水,一路无言。
此后几天,顾云栈卧病在床。
期间秦绯和慕容笙问起过,他便说是在山下被人偷袭伤了腿,不过他有徒弟贴身照顾,无须担忧。
再过一段时间,慕容笙和贺稹终于大婚了。
师父嫁给师兄,听起来就很稀奇,但在顾云栈看来实属寻常。
只是婚宴当天,一直跟在他屁股后忙前忙后的徒弟见了替代过他的那个江何后,便一直在他面前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顾云栈全当看不到。
入夜,送走了一行宾客,问清楚远道而来的沈宫主与天道之子早已不知在何时就下了山,顾云栈才揉着酸麻的手臂回房,只是走到大殿前时,远远便见到那处被当做婚房,挂起红绸的大殿外鬼鬼祟祟地站着二人。
顾云栈皱了皱眉,上前拎走了其中一人,“你们在干什么?”
屋中灯火通明,两个人影映在贴着双喜的窗纸上。
秦绯和江有容同时做出噤声的动作,秦绯小声道:“阿聆小声点,我们在偷听呢。”
看得出来,不用专程说出来。顾云栈嘴角一抽,斜睨了眼江有容,秦绯向来乖巧单纯,不可能会去做听房这种事,一定是他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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