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文博还要继续说下去。
“我有点事,回头再说啊。”夏沛站起来,试图往外走。
“没有回头了,对不起啊。”刘文博把话说死,不留念想。
夏沛往门外走,就那两步路,怎么走了那么远还走不到门口,夏沛把嘴里的虾条咽下,既然走不到头,不如回头。
夏沛转过身去,推搡刘文博,问他:“你有病是吧,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是你先来找我的,你先在扶梯扶的我,说要和我一块加社团,你先带我回家玩的,你让我留上海的,你让我回家给爸妈坦白身份的,你有病吧你,现在跟我说这个。”
夏沛说着呼呼的哭出声来,分不清鼻涕眼泪,说话就跟嘴里含着一团棉花,听也听不清楚。
刘文博嘴边一圈细小的胡茬,眼角向下耷拉,看着很憔悴,说话也没有力量,蔫蔫的,他想伸手抱夏沛,夏沛躲了过去。
刘文博对夏沛说,他们相爱的机会成本太高了。
夏沛上网百度了一下,什么叫机会成本。
夏沛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浪漫很有礼貌的男人,但那一次,他骂出了毕生的脏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听过这么多脏话,噼里啪啦的往外骂,边骂边挣脱刘文博的胳膊,几大步走到门口,夺门而逃。
刘文博并没有出门去追,夏沛在小区门前的十字路口停下脚步,装作等红绿灯的样子,害怕一会刘文博追出来走到分叉口判断不出自己逃到那个方向。
刘文博没有追出来。
好了,这下四面八方都可以走了。
每条路都能光明正大的逃走,真好。
这一次,和以往的吵架一样,夏沛没有收拾行李,却也和以往的吵架不一样,夏沛清醒的知道,自己再也会像以前一样,以没有收拾行李为由,重归于好了。
这一次,是落荒而逃,是那么的狼狈不堪。
夏沛走在一条不熟悉的街道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觉得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要出来,然后又被压下去,不停的重复。
夏沛夺门而出时,中指的关节处被门框磨掉一层皮,几天后,小小的伤口长出粉嫩的r_ou_,最中间是黑色的结痂,夏沛扣掉结痂,鲜血渗出,等结痂长出,又扣掉,来来回回。
那是夏沛整个夏天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那时,他已经不是青春期可以随便抠痘痘的小孩子,疤痕将会紧紧的跟随夏沛一生。
刘文博那边也不好受,他一直也搞不懂家里人的态度,明明那晚在麦剁上偷听的话那么鼓舞人心,到最后,怎么又会被气的生病。
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夏沛乖乖的回家,又叛逆的逃走,到了北京,重新打拼。
刘文博回家照顾生病的父亲,他的父亲没有生病,只是看夏沛父亲生病吓坏了小子,索性自己也跟着生病,没想到事情发生到这种地步,也不敢好了,只好慢慢在床上等待时机痊愈。
☆、39
2019年夏,某机场
“尊敬的贵宾朋友,您乘坐的***航班因台风原因,航班起飞时间延误,请大家耐心等候。”
机场上空传来甜美的播报声,刘文博推着行李箱朝靠窗的椅子走去,瞟了一眼窗外的天气,是疾风暴雨降临前的征兆,赶紧转头找儿子,提醒他别到处跑,省的一会飞机起飞找不到人。
八月,正是台风多发的季节,买票时,刘文博还看了看天气预报,提前买了票,结果没成想,台风也早来了。
航班全部取消,滞留在航空大厅的旅客吵的沸沸扬扬,安静地坐下玩手机不好吗,夏沛低头玩手机,推着行李箱朝窗户边走去,可能会下一场大雨,夏沛找个好位置坐下,好好看看这几十年难遇的恶劣天气究竟什么样子。
夏沛带着口罩,脖子上套着u型枕,提着箱子四处找地方,掏手机的时候,飞机票从口袋里带出来,跟随在后面的刘文博弯腰捡起,喊了一句:“哥们,你的机票。”
夏沛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笑着说声谢谢,伸手去拿递上来的机票,然后愣在原地。
刘文博还保持着弯腰捡票的姿势,他看清楚票上的名字,半弯着身子抬起头来,夏沛带着口罩,但刘文博还是透过那双曾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眼睛认出了他。
刘文博动作缓慢,迟疑的把票递到夏沛面前,夏沛举起手,试图自然的接过机票,但,手还是不听使唤的微微颤抖。
夏沛摘下口罩,眼睛睁的大大的,略显迟疑,在等刘文博说话,刘文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摸了摸鼻子,咬住牙齿,尴尬的笑了笑。
两人并排坐在一起,这样子最好了,即没有面对面对视的尴尬,也可以在嘈杂的机场听见对方讲话。
“你去哪里的飞机?”这是刘文博大脑飞速旋转后想出的第一句话。
“青岛,有点工作要去现场。”
“哦,我去北京办点事。”刘文博斜眼看过去,夏沛板正的坐在一边扣指甲,问:“你现在住在哪里?”
“上海。”
“挺好的。”夏沛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挺好的,但除了这句话,也不知道接什么话。
夏沛打量了一眼刘文博,中年人最普遍的发型,短发贴着头皮,这些年应该很累吧,看得见的疲惫写在脸上,本是发福的年纪,却依旧消瘦,穿着白色长袖衬衫,坐在座位上。
再看夏沛,虽然已经三十四五,但还是年轻的模样,最潮流的发型设计,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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