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铭恩风尘扑扑得来到了京城,他就知道,天无绝人之路,贾政他逆行倒政,与他背道而驰,怎么可能天下无一人识得他的虚伪野心。1≧2√3d○i点
“您就是许大人吧,请!”
入得城门后,就有人来接应他。
抖了抖衣袍上的黄土灰尘,许铭恩轻咳一声,忍住想舔自己干痒的嘴唇,让自己压下不安,四平八稳得跟着那人而去。
在一个并不出奇的茶楼小馆里,许铭恩连人也没见着,隔着道木屏喝了杯淡茶就款款而谈,大书特书,将自己说的是卧薪尝胆,风高亮节,实是不敢与山西的官司同流合污,才会被贾政公器私用,捏造罪名撤职。
见他说的头头是道,言之切切,那人才相信,“那你可以写折子了,我会代为替你转交皇上,交由皇上来龙意定夺的。”
“是,多谢大人为下官做主。不知道大人是……”许铭恩想看看这人是谁,当初与他付酒钞结欠款的那人虽然含含糊糊,但他人虽醉还没有糊涂到不记事的地步,反复缠问了很久,知道他是某位王爷的手下,这才愿意从山西跑过来,只因为他也明白,贾政背景雄厚,就是他的岳山也得罪不起,只有真正的亲王候爵,才有可以将贾政治死,才有他的起复之机。
“呵,你不必知道!”
那人自然不会说出自己是谁,谁知道会怎么样,王爷的清名是不能有半点污溅的。
“臣许铭恩,千辛万苦,悲泣含泪禀于圣上,吾原为山西一任知州,却因身负皇因的布政司大人贾政,借圣上旨意行威,倒行逆政,先是以奇淫技巧之名有辱山西上下斯文,对妓-女收税……不但如此,更心胸狭窄,锱铢必较,凡不听从他令者,必将报复……”
*
“母亲,母亲,母亲,快听我说啦。”
美玉看着母亲仍坐在案几之后书写着什么,等候良久的她终于忍不住了,母亲太忙了,根本没有看到她故意给她打的脸色嘛,害她故意端了那么久,连哥哥都没有告诉,还想第一个告诉母亲呢。
王桂枝头也没抬,“嗯,美玉乖,你说吧,母亲听着呢。”她正在抄录的是朝中有关商税律法,也不能说是抄,而是要按照她的理解意思翻译出来,这个初稿大概没问题之后,她还要让珠儿帮她看看有没有解错才行。
以前她也知道农工商都要纳税,可到底是怎么个赋税法,她知道的并不是明白。在王桂枝的认为里,贾政做为一方要员,要发展地方经济(才能弥补亏空),除了他自己在干的山西学院(名声),基础建设(查田查地查人口,鼓励开荒,深耕精种),晋商原就发达,于国内也敢豪言称首,怎么让他们的财富发挥出自己应该有的实力呢?
宝玉拉住美玉的手道,“妹妹你乖啦,哥哥陪你玩,母亲在忙呢。”
美玉扁起嘴,“可是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有点重要。”她点了下头,跑到王桂枝身后拉住她的衣袖道,“母亲,您听我说完嘛。”
“好好,听我的美玉说话。”王桂枝放下笔,抱起小女儿哄着,“到底有什么事啊,我的乖乖。”
美玉嘻嘻笑着,“母亲,今天墨天来找我,说他奶奶说,有人要对付我们呢?什么叫对付我们?是请我们去吃席饮宴吗?”
“……美玉?你在说什么?对付?墨天是……”王桂枝愣了一下,姓墨,就是那个元春直接就怼回去的墨家人?
“就是那个让我把脸都挠花了的家伙!”美玉抱住母亲的脖子,“他就是这样说的。”
王桂枝想了下,亲了亲美玉跟宝玉,让奶娘领着他们跟小子们去玩,叫来彩云便问,“幼学里的入学名册有没有?”
“有,太太。”
“看看有没有墨天。”
彩云去找到名单翻找起来,连看两遍都没找到,“太太,没这个名字。”
“那姓墨的有没有?”
彩云还是摇头,“没有。”
嘶,那就有点奇怪了。
王桂枝手指叩在几案上想着,墨天不过五六岁的年龄吧,既然没能去幼学报道,他小小年龄混进去倒是不会很难,毕竟是小孩子,可找到美玉说那样的话就有古怪了呀。
对付。
她打从来到这里这么久,除了一开始要收服贾府的下人,好像没有特别针对谁啊。是要谁对会她呢?
难道她在什么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别人的蛋糕?真味馆不像,她如今在山西,那就是博味楼了?可她是由着如今山西第一大官员罩着的呀,他们就是要对付,也不容易吧?
从来没有涉足过这种事的王桂枝顿时摸不着头脑,最后一拍大腿,嗨,信息太少无法分析,就去找那个墨家人问明白好了。她当日也是借题发挥之多,此时事都过去了,“拿我的名贴去请墨家老太太一会。”
“是。”
要说派来找墨家麻烦的人也实在是倒霉,本想着不过一个老太婆跟一位黄口小儿,吓唬吓唬他们岂不是轻而举重?
可惜的是墨家的屋舍看似简朴,实却步步玄机,近千年来墨家不得仕出的墨家男儿们,除了习武助友之外,剩余精力几乎都耗费在机关要术之上。
想找几个地痞流氓无人敢接,最后寻了些外地饥民,却被喂得饱饱得好好送了出门,每人还有一串路费钱,让他们好各自归家。
当地官员不敢惊动,自己人上阵,一个被恶犬咬断了腿,一个吊在树上被晒了两夜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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