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起二人钻研拳术。
厉岩右手魔化,皮肤粗糙坚硬,五指齐抓如鹰隼搏兔,威力十足,他取虎、猴、蛇等象形,着意拳式、步法,凭身中魔气,使指成爪,一击毙敌,乃以快打快。
姜承伤在右臂,改以左手,多有不便,一则劲道不足,再者身法习性,非一日能成,何况拳掌变化,近身方可施展,与短兵相接又有不同,一时疏漏百出,不免心焦。
厉岩亦是费神,多年习性,教他生死一线间,务以快制胜,而教导姜承,不得不耐下心,又怕一个不慎,叫他伤上加伤,一来二去,动作难免迟滞,全不像对敌时,心无旁骛,只为争胜。
二人拆招半晌,姜承或格或挡,或击或打,渐有章法,一进一退,快慢疾徐,不令气散,毕竟世家弟子,一经点拨,旋即通透,倒是省却不少功夫。
厉岩目中一亮,再出手时,一招快过一招,拳掌翻飞,龙形虎豹,一式手到擒来,将姜承带出半步,屈指推掌,反手击打胸前,若是吃重,轻则损伤,重则性命之虞,乃一式杀招,目下二人演练,自不必认真。
姜承稳住身形,厉岩指爪已抓来,自觉不应力撼,忽而灵机一闪,手腕疾翻,依瓢画葫,虚步亮掌,打向厉岩肘穴。
厉岩神情一动,一臂高举起,五指捏作钳式,螳螂捕蝉,一瞬斩下,姜承细察他动作,侧身欲闪,掌势方才后撤,那五指已近前,速度之快,避无可避,姜承身形一滞,耳廓微动,听得异响,心念电转旋即了悟,螳螂有两钳,躲开一只,尚有后招。
果不其然,厉岩右手伺机而动,力图前后夹击,姜承神色不乱,脑中蛇拳印象,揉身而上,突击厉岩肩侧,先发制人,厉岩兴味大盛,五指改爪,反手叼住姜承腕骨,将他拖回身前。
二人禀赋天成,悟性极高,此时得了对手,一时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竟是都得了趣,险些忘了时辰。
到瘫坐地上,早过晌午,厉岩一抹额头汗,问姜承道:“你以前……真没,打过拳?”
姜承深吸一气,摇头道:“不曾,折剑山庄向以铸剑闻名,弟子皆习剑。”
他右手一动,正想舒展,被厉岩按下,挽起袖口,道:“让我看看。”
一夜过去,姜承右手半痊,尚不能使力,厉岩查看一番,并无异样,才放下心来,又眉心一动,去揭姜承左手,果见姜承抽手,道:“别动。”
言罢揭起袖口,臂上微红,几处较深,恐怕淤伤,他十指按捏一番,好在筋骨无恙,抬眼看姜承,又移开视线,低声道:“你……是不是痛?怎么不说……”
便是扼制魔气,左手出招,以他半魔之躯,原非常人可以承受,姜承竟面无异色,忍耐多时,若非厉岩察觉,谁又能知道——
姜承抽手,被厉岩按着,他摇头一叹,握上厉岩手,道:“厉兄不必自责,这样……很好。”
他视线微垂,淡淡一笑,道:“我……很畅快。”
背光下厉岩看不清,只道姜承不快活,方有这般慨叹,又觉不该问,揭他伤疤。
他咬了咬牙,一把拉起姜承,道:“你来。”
二人行至一汪溪水旁,厉岩指着右前一巨石道:“姜承,你看着。”
言罢踏前一步,肩脊微挺,右手五指捏拳,姜承耳闻风声,呼啸紧绷,他仰头看去,几片枯叶凋零,还未落下,已然不整——
是一股奇力将之吞噬,黝黑、莫可抗御,只余下枯黄碎屑,常埋荒土。
姜承讶然,厉岩在他眼前,被那黑色包围,那气息灼人、暗沉,逼得他连退数步,思绪飘忽回昨日,与那熊精对峙之时,比之还要强烈。
他心知是魔气,而看厉岩,不过与他一般大,小小身量,如何潜藏这可怕力量?
便是这一怔忪,厉岩陡然发力,身形一瞬拔起,右手成爪,凭空现出一只巨手来,姜承瞧得分明,但见红光一闪,厉岩已然在石上,一手高举起,大喝一声,双掌拍地,轰隆一声巨响,那一人高的巨石,竟碾作齑粉。
厉岩长出口气,自觉尚可,他高举起右臂,向姜承挥舞道:“姜承,过来看!”
姜承收回目光,踏上前来,看向满地碎块,道:“厉兄这是……?”
厉岩一拍身上灰,走近道:“你也试试。”
他从脚边捡起一块碎石,递给姜承道:“要有这种破坏力,人类基本做不到,就算是你们练武的,凭你现在的功力,也不可能吧。”
姜承点头,听厉岩道:“你昨天说的天人交感、内外相连,其实就是贯通天地灵气,迸发人体五灵的方法。”
此法并不罕见,世家多有教习,只是武林正统,自然武在前、法在后,岂可三心两意,故而姜承一辈,正是醉心武技时,不可私下相授,以免庞杂,而厉岩之见,却是要他激发五灵,以为不时之需。
姜承接过石块,手中一片焦黑,碎处隐有火星,道:“厉兄是属火的?”
厉岩一点头,道:“来吧,姜承,试试看,如果你成功了,那就能和我一样,一拳把这山石打碎了。我和你……到底不大一样,只能做一遍给你看,人类要怎么做,我也不清楚,不过是你的话,我觉得能行。”
言罢一顿,又像给姜承打气,忽而笑道:“希望你别是个属水的,那就不太好了。”
难得他逗趣,姜承亦笑道:“但愿如此。”
话虽如此,或许厉岩看来,水润万物而泽苍生,便是姜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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