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浅和沈若言都愣了,看着苏扬,苏扬不说话,楚天也十分讶然。
“你把百里信安叫来啊!她不是护着你吗?这时候怎么没人了?”季清河冷冷笑着,苏扬看了她一眼,然后抽出一支烟来点燃:“先把楚天送到医院。”
☆、r34昏然
这个提议真是极好的。
总而言之最后顾浅浅把满脸震惊的楚天拖出去送去医院,余下三个人对杵着,相看无语。
季清河也不以为意,冷笑一声裹了被子翻过身去睡了,苏扬只是蓦然站立,指间的香烟袅袅冒着妩媚烟气。
“我们出去谈一下。”沈若言深吸一口气,转身径直走出门去,轻轻合上了门,不发出一丝声响,小心又谨慎的举措,稳妥又安静。
苏扬看了看团成一团的季清河,垂下眼睑,半晌不说话,最终还是反过身推开门出去了。沈若言靠在门边,一只手臂垂在身侧,另一只手从身前绕过,扶在上面。
见她出来,沈若言从墙上绕开,沿着幽寂的楼道一路走下楼去。
恍若形影相吊之感,一路追随最后交汇在空间某处。
她们在下面的空地上停下,然后沈若言侧过身子瞥见了苏扬低头盯着她自己的脚尖发愣,于是她绕到了公寓楼后面,那里人烟稀少,准确说是没有人,墙角灰暗斑驳痕迹交错,光照阴影被无限拉长。
“什么?”苏扬双手抱胸离着她几步远,见沈若言停下她也兀自站立,挑起好看的眉。
“嗯?”沈若言讶然。
“你说你要同我谈一些事情。”苏扬勾起嘴角微微笑,心中万丈波澜久久不能停歇。沈若言抬眼望天,天空并无飞鸟,淡蓝色漂泊,清雅颜色让她心安。
苏扬抽了一支烟来吸,沈若言终于想起了要说什么似的,她顿了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苏扬微微一笑,看着沈若言脸色窘迫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烟气袅袅而升,透过雾霭看见沈若言昏沉表情。
“很巧。”沈若言不知道该说什么,苏扬云淡风轻的脸让她心慌,百般寻找话题,出口的只能是这样干涩的字眼。
“嗯对。”似乎是看透她心中所想要故意逗她似的,苏扬也不挑起话头,安静地看着沈若言窘迫,局促不安。
“那个……你和季清河什么关系?”她忙不迭开口,苏扬茫然眨了眨眼睛:“季清河已经说过了。”
“你为什么会打她父亲的腿……”沈若言声音细弱蚊鸣,苏扬转过身子背对着她,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是苏扬心中的黑暗,她无法直视更无法接受这一事实,尽管它固有且永恒存在,除非时间不存。
“年少轻狂不懂事。”苏扬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把燃到尽头的烟蒂丢在一旁灰绿色斑驳掉漆的垃圾筒里。
沈若言这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沉默许久:“百里信安……”
“唔?”苏扬转过脸来轻笑:“从小到大的闺蜜。”
“哦。”沈若言突然觉得自己这样似乎像是在查户口,难免不妥。
而这时候苏扬却决意不再逗她:“谢谢。”
“谢我什么?”
“因为你的缘故所以今天我才会被救啊!”语气轻松像是旁观者一般口气,只有自己知道说话前满腔的苦涩和不甘心。
人要怎样才能压下自己的哭腔用强大的面具面临未知的事端?苏扬觉得自己做不到,但是哭哭啼啼不是她的性格,并非眼泪不能够代表心中的痛苦,而是她觉得自己已经老去。
一个人开始在一件事未构架之先就开始战兢恐惧譬如结果带来的事端或者过程引发的谬误这类事物,这代表这人不再年轻,疲倦于应付后果从而在开头止步。
这就是我们从未踏出第一步的原因,因为我们不再年轻,我们早已垂暮。
她觉得自己已经垂暮所以可以考虑到所有已知的,可推断出的一切结果,从而在一开头就用尽全力遏制这件事情的发生。
沈若言沉默,抬起眼睛来看着苏扬。
一种背叛的自觉从脚底一直上升到头部,她觉得羞惭。
楚天付诸的感情她们所有人都看得到,苏扬和楚天自己只能选择一个。
苏扬挑眉笑着:“算了不提,许若鸢和安度的事情怎么样了?”
沈若言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急忙回答说:“安度去了l市上大学,许若鸢还留在这里,安度说她其实已经放下了许若鸢,但是实际上我看她明摆着一副不肯放手的模样,鬼知道她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事情总而言之乱七八糟一团,许若鸢的事情也麻烦得很,冒出来一个季清河和季清婉……”
“季清婉是个很好的人。”苏扬这样下了结论,沈若言诧异地看了看苏扬,仔细一想也是情理之中,便也没有多问,话锋一转却说到了季老师。
“我对他心中有愧但是我十分羞惭不知道如何面对他,直面这样一位老师对我而言是巨大的心理挑战,我知道我不去看望他是我的不对,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跨不过这道坎,老师先前对我说过他的腿已经好了但是我知道他的腿并不利索,这是我的心结。”苏扬轻声细语似乎是在追溯着什么,沈若言凝神听着,半晌无话。
“不是你叫我出来的吗?”苏扬特意往前凑了凑身子,距离沈若言还有那么一点距离,但是沈若言下意识地退后一步,面色惊惧像是可爱的兔子一样,苏扬愈发笑得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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